绍玉有些不耐烦,没好气道:
“你又来做什么?我可要出门去了,你回自己院子玩!”
王環负手踱步,一一行过绍玉屋中的摆件。她伸出手指,指甲染了嫣色蔻丹,轻轻拂过那些奇珍物件,忽在一株珊瑚旁停下。
她回头冲着绍玉笑,一脸的天真:
“三哥,这株珊瑚好漂亮啊!”
绍玉的心直提到了嗓子眼,一刻不离地盯着她,生怕不留神,那珊瑚便保不住。
她真是好眼光,别的便罢了,这株珊瑚,可是去年生辰七娘送的。
听闻她特意托人下海打捞,又寻了能工巧匠,这才打磨出如此精致的珊瑚。
绍玉小心翼翼地行过去,叹了口气:
“環妹,你砸了好几日的东西了。问你为何发脾气,却又不说,家里担心呢!”
王環转身于案前坐下,眯着眼笑道:
“我没发脾气啊!不过是觉着那些物件有趣,摔着玩罢了!”
绍玉在她身旁坐下,又道:
“好,那我问你,为何日日缠着我?”
王環看他一眼,神情有些闪烁:
“因着……因着你是我三哥啊!我不缠着你,缠着谁去?”
绍玉还欲再说,却见王環已厥起了嘴。
她眉眼低垂,一副可怜模样,忽轻声道:
“我亦不想日日缠着三哥的。可大哥公务繁忙,大嫂身份贵重,皆不敢打扰。至于二哥,他只陪着二嫂,一刻也不得闲。”
她抬眼看着绍玉,眼中已满满包着一汪泪,啜泣道:
“我母亲走得早,也没个亲兄弟亲姊妹,长日一处。本以为三哥真心疼我,不想,竟还是嫌弃我了。”
绍玉这个年纪的小郎君,是最见不得小娘子流泪的。
他一时不知所措,毛手毛脚地替她揩眼泪,一面道:
“我何时嫌弃你了?可你砸东西总归不对。我身为兄长,也不能只疼你,不教你吧?”
王環见他理睬自己,更是委屈,颇有些恃宠而骄的姿态。
她带着哭腔道:
“可谢七姐姐犯错之时,三哥却从未说过一句重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