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不相干,到底,还是有些不甘心吧!
但又能如何呢?
自己一身性命,尽是谢府给的,又有何资格,与人家争个长短?
况且,那株离草,也并非旁人逼着陈酿送的!
只见她满面泪痕,双眼已然红得凄凄楚楚。额间冷汗直直地往外冒,鬓发沾着,尽贴在颈间。
霎时间,只觉命途飘忽,满室哀苦。
纵然满腹才情,偏偏是这样的身子,这样的命!
一旁的湘儿,直吓得不敢动弹。
许道萍从来便是轻声细语的,就算训斥,亦从未如此。
湘儿心下害怕,双手在裙上搓了搓,试探道:
“小娘子?”
许道萍闭上双眼,直靠上软枕。
她摆摆手,心力交瘁,只道:
“罢了!去吧!”
湘儿满心担忧,却不得不挪着步子出去。
此时的许道萍并不知晓,自己于谢府,还能有更多的安排。
夏日的天,越发闷了。
宗祠的香烛亦比往日用得更快。
仪鸾宗姬一身素裳,端然跪在大郎谢源的牌位前。她面无神色,一动不动,活像一尊塑像。
宗祠地处偏僻,草木成荫。即使白日里,亦昏暗得紧。
排排烛火,是宗祠唯一的光。
几炷清香生出烟来,又散开,映着重重火光,幽微又教人敬畏。
二郎负手立在仪鸾宗姬身后,眼神直视,像个铁面金刚。
他音色沉沉,道:
“大嫂,地上湿气重,且起身吧!”
仪鸾宗姬依旧不动声色。
她垂下眸子,只道:
“到底,只是大嫂啊!”
二郎眉头微颤,默了半晌,方道:
“事从权宜,你是顾及全局之人。”
仪鸾宗姬忽轻笑一声:
“事从权宜?这么些年,我只当你的权宜之计里,是没有我的。”
二郎深吸一口气:
“父母之命。”
“不是父母之命。”仪鸾宗姬忽转身瞪着他,“是过河拆桥。”
她的眼睛又大又亮,在昏暗的宗祠里,直耀得二郎睁不开眼。
他回避着她的目光,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