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讪讪笑笑,道:
“是了是了,小娘子有老天爷保佑,定然无事!定然无事!”
此时的陈酿,一心全在七娘身上,哪管的史雄夫妇说嘴争辩。
眼见着那大夫的神情越发为难,陈酿强作镇定,只问道:
“老先生,她是什么病?怎的骤然如此?”
那大夫沉吟片时,欲语还休,直教人急切万分。
李夷春心下着急,又无礼惯了,只高声道:
“你倒是说啊!要急死人么?”
话音刚落,她蓦地一愣,忙悔恨地垂下头。
只听她低声自语:
“这张笨嘴,又说什么‘死’字来!”
那大夫看向陈酿,缓缓叹道:
“心病。”
“心病?”陈酿一时不解。七娘小小年纪,便是有心事,哪至于愁出病来?
大夫接着道:
“观其经络行气,已然有向死之心。不知白日我去后,你们可同她说过些什么?”
李夷春只道:
“睡着呢!便是说什么,她哪里能听见了?”
这道理李夷春不懂,可陈酿是明白的。
从前,他为着给许道萍制一本药页集子,读过许多医书。如七娘眼下的模样,“向死之心”四字,是何等分量!他又怎会不明白?
他强缓了心神,思及白日,却并未有人同她言语。
反倒是七娘,说过些话……
正是她心下惶恐,以为陈酿要卖了她!
陈酿瞬间明了,脑中轰然一声,只觉自己铸下了大错!
“老先生,”他忽向大夫道,“她白日晕厥之时,说了些话。我想,我知她为何如此。不过,眼下有何法子呢?”
大夫沉吟半刻,遂道:
“既是向死,便要许她求生之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