侵我疆土,掠我财宝,还说为大宋考虑?
韩世忠有些憋笑:
“金国小儿,你这是初生牛犊不怕虎?说这样的话,不怕本将砍了你?”
“将军不会。”木罕嘴角含笑,“两国相交,不斩来使。大宋乃礼仪之邦,在下很是钦佩又信任。”
韩世忠冷笑:
“且容你一说。”
木罕又行一揖:
“若将军肯放行,人畜、财物、名马,岂不信手拈来?还物于民,百姓必感念将军的恩德。二来,……”
木罕顿了顿,接着道:
“若将军不应,一旦我国援兵至此,战局如何扭转,也就难说了。”
韩世忠亦学着他的客气:
“四王爷佣兵甚众,已然围困于此。敢问使者,竟还有援兵么?”
木罕道:
“大金疆土辽阔,援兵虽远,早晚将至。那时,将军可是什么也得不到了。”
这句话,又似威胁,又似诱惑。
韩世忠冷哼一声,不愿再与他言语。
陈酿知他词穷。
一位提刀上战场的将军,口才如何比得过使者?
陈酿方道:
“在下见使者说得一口流利汉语,像是既有研究的。”
木罕倒也谦逊:
“不敢,雕虫小技,才疏学浅。”
“大宋有句古话,不知使者可曾听过?”陈酿道。
“洗耳恭听。”木罕道。
陈酿沉住气息,道:
“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这是汉人的气节与风骨。
木罕道:
“在下听不大懂。不过,玉碎则毁,瓦全尚可盖房。想来,还是瓦全更好。”
这话倒新奇。
陈酿方笑道:
“玉者,至坚,人奉之为神物,清香以供,不敢怠慢;瓦者,至贱,身蒙尘垢,任人践踏摆布,恕酿不敢苟同。”
此话既出,木罕蓦地愣然。
这样的言论,还是头一回听闻,四下亦惊了半晌。
“好!”只听史雄道,“陈参军所言甚是,我亦愿为玉,兀为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