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算是贼喊捉贼了!
陈酿眉心微蹙,心头一沉。
当日若非陛下调走徐秣与张政,九王爷岂有机会翻身?
完颜宗弼,又岂有机会里应外合?
他的蓼蓼,又岂会……
思及此处,陈酿只觉心口堵了一团气。
驱不散,化不开。
小卒见他不为所动,接着劝道:
“这二月间,也大肆寻过,只差将此处翻个底朝天。”
小卒想起府尹不耐烦,又甩脸子的模样,只啧啧摇头。
“陈参军,”他又道,“说句凉薄的话,谢夫人若真在此,也早该寻着。你这般日日耗下去,又有甚用处?”
陈酿闻言,只觉心口被猛撞一下。
果然,是无用么?
陈酿眼圈微红,他弄丢了七娘!
眼下她生死未卜,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他轻抚上心口,那个“蓼”字,还残着她指尖的滑腻。
似乎她的指甲,才刚刚掠过。
可是蓼蓼,你怎就不见了呢?
小卒早已急不可耐。
他脚一跺,大着胆子,高声道:
“陈参军!谢夫人的绣鞋是在江上捞的!还有女兵亲眼见她投江!你怎就不信呢?!”
陈酿猛地顿住。
啪!
他脑中紧绷的弦,一瞬崩弹。
他踉跄几步,直有些站不稳。
“参军还要自欺欺人至何时呢?”小卒话已出口,索性不管不顾,又道,“你留在此处,或许能等回一个人。可参军,你能等回一缕魂么?”
芳魂已逝,如何等得?
可她还那样小,还不曾真正成为他的新娘!
她怎么可以,就这般弃他而去呢!
小卒说他自欺欺人,陈酿又何尝不知?
不信证物,不信证词。
正如孙师母所言,这是他的一件“皇帝的新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