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老妪却摇摇头:
“那位金人的王爷,才不会做此地无银三百两之事。”
袅袅一惊,这个回答,并不在她意料之中。
她半张着口,正想问是否是王妃。
话至喉头,却又讪讪收回。
夫妻二人同乘一条船,王爷既不会,王妃亦不会。
袅袅垂下眼,这又成了个悬案。
老妪看她一眼,接着道:
“他自己做的,说要还债。”
自尽?
还债?
袅袅一瞬睁大了眼。
老妪沉着眸子,神情中除了悲楚,还有愧疚。
“夫人,我不明白。”袅袅道。
老妪的头垂得更低:
“本是汉家之人,苟活于蛮夷之地。眼看着国不国,家不家,这条老命,早该去了!”
亡国之痛,莫过于此。
袅袅想安抚几句,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老妪接着道:
“若非为了等小娘子,老妇昨夜,只怕也随他去了。”
袅袅心下一颤,双手一瞬紧握。
她神情紧绷,望着老妪。
老妪的声音很低,袅袅故意挪了挪步子,不教门外之人看见她的口型。
老妪看她一眼,低头一笑。
从前宴会上多见谢七娘子,那时她天真无邪,未染世事。
谁知眼下,却变得如此谨慎。
大抵人事变迁,都不同了。
老妪接着道:
“自他打来了此处,因着翰林医官院院判的身份,被召去与金人诊治,我们夫妻,便没一日安枕。”
“从前秉着医者仁心,一视同仁也就罢了。”老妪道,“可这一回,他的病人是你。说来,咱们还挂着亲呢!”
袅袅记得,薛老大夫生前说过,他是自己姐夫的叔叔。
老妪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