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阿楷之仇,故国之仇,都可以好好算一算了!
朱凤英在袖上蹭了一把眼泪,又举目望月。
阿楷,你等一等。很快,凤娘就来陪你了。
“娘娘?”忽听身后有人轻唤。
朱凤英深吸一口气,却并不转身:
“是我。”
侍女趋步行来:
“深夜里凉,娘娘怎的坐在石阶上?”
她忙去扶朱凤英。
朱凤英也不反抗,由她扶起,便同在金主跟前一般温顺。
“今日七夕,睡不着,出来转转。”她道。
侍女看她一眼,惊道:
“娘娘哭过?”
朱凤英摇摇头:
“只是有些想家。”
侍女见她的模样,心头一酸,一时感慨:
“这般连年征战,也不知何时是个头!前些日子,我兄长又出征去了,也不知何时归来!”
也不知,还回不回得来……
朱凤英叹了口气。两国交战,最苦的,向来是最无辜之人。
“对了,”她望向侍女,“这么晚,你怎不去睡?”
侍女方道:
“今日是娘娘母国的节日,许多贵人送了礼。本尽数入库了,却想起忘了秦大人的礼,这才又去清点一番。”
“秦桧?”朱凤英问。
侍女点头:
“是啊,秦大人是宋廷的使者,想来他的礼更和娘娘心意。”
“你有心了,多谢。”朱凤英道。
侍女笑了笑:
“娘娘孤身流落至此,虽有皇上庇佑,到底,还是有许多不易吧。留得些念想,也总是好的。”
朱凤英含笑不语,又望向天边的月。
她心头喃喃捻着秦桧的名字,似乎是个可用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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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日后,朱凤英招七娘入宫觐见。理由是喜欢九王府的礼。
如此敷衍,完颜宗廷自然不会信。
但他却放七娘去了。
不给朱凤英尝点甜头,又如何能更好地制住她呢?
看着七娘远去的马车,完颜宗廷勾起嘴角。但笑着笑着,却又渐渐蹙紧了眉。
他的心中,或许并不愿意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