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达成再抬起头来,眼圈都红了。用衣袖按了按眼角,才点点头道:“好,盖新房,盖新房。这是闺女的一片孝心,爹心里高兴。”说完,柳达成把银票推给了柳雅,说道:“这银票还是你收着,爹的腿脚不灵便,不能出去帮你们干活,也没法去监工。所以哪里需要用钱的事,都由你做主吧,爹没有意见。”柳雅摇摇头道:“这银票还是爹收着吧。爹学会了记账,我看你每一笔账目都记得挺清楚的。盖房子也有好多的精细活,支出的账目也不会少。这个我可做不来,还是爹多费心吧。我让他们每天来找爹报个帐,收入、支出都由爹掌管着。”柳达成听柳雅这么说,心知这是她懂事,在给自己找点事情做。因而便笑着点点头,道:“好,爹知道雅儿的心意了,爹也好好的管账。”“行,那这么定了。明天一早我找春妞去,和她把这盖房子的事情定下来,让她立刻去找人开工。这几天抓紧了盖。”柳雅说完,才起身道:“天色不早了,爹你也早点休息吧。”“哎,好,时候不早了,都歇着吧。”柳达成点点头,这才把银票收了起来。可是看着柳雅要走,柳达成又道:“雅儿啊,爹不是管着你,也不是怀疑你。只是爹想要知道,你这银票究竟是做了什么样的大买卖才赚来的?”柳雅都要出门了,听到柳达成问的实在,便转回身来道:“我把烤鸭的秘方给卖了。不瞒爹说,我觉得仙客居的烤鸭做得不太好,因而亲自烤了两只鸭子送过去给仙客居的大东家尝尝。他觉得确实好,才肯出大价钱买了我烤制的秘方的。爹,这是我靠自己的手艺和本事赚的钱,你能放心了吧?”柳达成赶紧点头道:“爹放心,爹真的只是好而已。没事了,你快去歇着吧。跑了这么一天,确实累了。”柳雅答应着,这才出了门。一来到院子里,见小树儿还在围着那匹大黑马转悠。柳雅走过去道:“小树儿,别看了,快去睡觉吧。明天有空二姐教你骑马。”小树儿一听乐了。然后还对柳雅道:“二姐,你说巧不巧,咱家原本只有一只小黑,现在又来了一只大黑,那以后会不会再来一只老黑?”“哈?还来?小黑是只羊,大黑是匹马,那你说的老黑是个啥?要是按照体型来看,还不得是只大象啊?”柳雅听小树儿的童言无忌笑了。似乎只要和小树儿在一起,总是可以开开心心的,而且她好像也真是回到了十几岁的时候一样。小树儿歪着头想了想,道:“大象我可没见过,只是听人家说过,是很大很大的一只呢。不过,大象应该不是黑色的吧?”“不是,大象是灰色的,一身的皮又皱又硬,不过一对蒲扇似的大耳朵挺可爱的,鼻子特别长,和我们的手一样灵活。有机会的话,二姐带你去看大象。”柳雅给小树儿说完,催他道:“好了,都扯到大象那去了,还不快点回去睡觉啊?我可是又困又累,得睡了。”小树儿这才乖乖的跑回屋里睡觉去了。柳雅折腾了这么一天,身又是汗又是尘土的,虽然累了也没有马睡觉,还是到厨房烧了点热水,用盆盛水回屋里擦了个身子,这才躺下睡觉了。雅儿,我们成亲吧因为有了这匹大黑马,所以柳雅倒是觉得赶路不是什么问题了。提着包袱出了门,她还不忘把之前沧千澈打的那只狐狸皮带,打算在古榆树镇找个皮匠铺子把这张狐狸皮处理一下。虽然说城里的手工好,不过越是靠山的地方,皮匠手艺才越好。因为山货多嘛,每天摆弄的皮件也多,所以柳雅才没有把狐狸皮特意拿到城里去。柳雅还拿了给沧千澈买的药,也要先送到竹林去。然后她和柳达成打了个招呼,出了门。结果,柳雅牵着马一出门,有村民看到了,还有人向柳雅问道:“柳家二丫头,这是哪儿借来的马呀?你这是要牵马干啥去?”柳雅见过这人,整天闲的没事爱在村里看热闹,不管谁家有事都有他的身影,不是个招人待见的,反而是个爱凑热闹又碎嘴的人。索性也不搭理,说了句“出门”,拉着马走了。不愿意听村里人再问着问那,柳雅直接拉着马从柳家后山走了。这边往竹林去也不绕路,而且不用应对好又嚼舌根的村民。来到竹林外,竹林里不方便跑马,柳雅将马拴在了竹林外。反正这边平时都没有人来,她也不担心马会丢。何况她的大黑马很显眼,是被谁家牵走了都容易找回来的。柳雅快步进了竹林来到那块空地,见高老爹正在灶台边做饭,应该是早饭。而沧千澈提着个石锁在那悠荡,一见柳雅来了赶紧扔下石锁,朝柳雅走了过来。柳雅停下脚步皱起眉头,等沧千澈走近了冷声问道:“怎么不摆弄你那石锁了?不是练力气的吗?”沧千澈知道柳雅是生气了,她总是让自己不要乱动,好好休息的。陪着笑凑合过来道:“我没有练功啊,是拎起来挪个地方,放在那边碍事。”柳雅道:“哦,挪个地方用得着一直拎着悠荡?你当我还是傻么?”“雅儿啊,你别怪千澈了,他是等你来等得心焦,心窝子里面长草了。等不来你,他抓心挠肝的难受,去和石锁较劲儿了。平时,他不摆弄那个东西的,那都是老爹我练功用的。”高老爹一边用铲子搅着锅里的菜,一边替沧千澈开解着。沧千澈听高老爹这么一说,反而红了脸,挑着眉头回头对他舅舅道:“没有的事,我平时练功也挺勤奋的。”可是说完,又觉得不对劲儿,回头又看看柳雅的脸色,沧千澈知道自己把自己憋到死胡同里去了。他本来不想承认是一直在想柳雅的,被他舅舅戳穿了还挺尴尬的;可是现在扯个谎说是平时都用石锁练功吧,又违背了柳雅的叮嘱。现在看来,他真是怎么解释都解释不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