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戾气太重了。”柳雅摸摸两个孩子的头,站起身道:“时候不早了,娘亲速去速回。三天为限,我保证会平安回来。”说完,柳雅跨战马,领着古家军的三千精锐浩浩荡荡的往宁都城的城门走去。宁都城严阵以待,百姓缩在家,却几乎是每人手里都握着一支武器。大到擀面杖,小刀锅铲、菜刀,全城戒备、严阵以待。柳雅带着人马走在路,都能够深切的感受到那剑拔弩张的气氛。柳雅明白,不仅仅是他们心忐忑,这些人也一样的担惊受怕。进城后不久,先后有两队人马过来,看衣着服饰是南源国的禁卫军和一支私军。能够养着私军的人家,要么是世袭的王爵,要么是几朝功勋的武将,都不是好招惹的主。不过柳雅无意与人为敌,他们那些人只是虎视眈眈,却没有实际举动,也不曾越界骚扰,柳雅也当作没看到了。又往前走了一段,眼看转过弯儿是皇宫的天门,柳雅的队伍却又被一支队伍挡住了。而这次拦路的人马与之前只是跟随、监视的两队人马不同,一看当前武将的一脸煞气知道对方来者不善。柳雅一摆手,示意队伍停下,她牵马前两步,与那年魁梧的武将对峙片刻。那武将也将柳雅下的打量一番,沉声问道:“你是古家军现在的头领?”“没错。”柳雅平和从容的道:“不知将军有何贵干?我急于给我姐姐接生,还请让开路吧。”“我素闻古家军威风,更是早在十年前听说了女将军征战天泽国的功绩。只是远隔千里,无缘拜会,今天见到将军不胜荣幸,也想要领略一翻将军的风采。”这话说的客客气气的,可是明摆着是在下战书啊。柳雅之前让麦柯卓给她安排好进宫路线,不是说她自己不认识路,而是为了不让人来打扰。可偏偏的,这家伙又是哪儿冒出来的?还是说,麦柯卓如今势力缩减至此,连自己家门口的事情都摆不平了吗?“女将军?可否一战?”那武将再次大声问着,听口气居然还势在必得。柳雅的眼神不由得带出几分的鄙夷。算对方不想让自己给古雪绮接生,有意破坏两国的关系,可是身为一个男人也没有理由当街向一个女子宣战吧?柳雅倒不是怕人挑战,如果是在战场,柳雅会感谢对方把自己当成对手。可是当下的情况,自己好好的走路,谁也没有招惹,这男人跑过来挑事是不是欠揍?想到这里,柳雅把马缰绳松开,一轻身跳下马来。朝那年武将挑了挑秀气的眉毛,大声道:“我不擅长马作战,将军看在我是女人的份儿,让我一分,与我马下过招吧。大不了,我不用兵器、不使毒,算作公平了。”找死,替阎王爷收人柳雅是女子,敢于接受男人的挑战已经夺回了几分的光彩。算她要划出道来,对方也是应该欣然接受的。而柳雅虽然要求马下作战,却还答应不用兵器、不使毒,无疑等于又让了对方几分。这样算起来,反而是柳雅这个小女子更为大气,倒是把那武将的面子直接驳了。那武将的脸色很不好看,但是不知道是有人下了死命令,让他务必在这里拦住柳雅;还是这男人本来是一根筋,跟女人对战这么瘾?总之,柳雅提出要求之后,对方只是由于了一下,顶着一张臭脸也下了马。还双手抱拳说了一声:“得罪了。”特么的,确实得罪了。柳雅冷眼寒眉,懒得和这种人计较。拉开架势之后,朝对方招了招手,示意他攻过来。这下子,这武将算是一根筋、脸皮厚也搁不下这面子了,杵在原地直嘬牙花子,进攻也不是、退更不是。“我数三个数,你来打,不来我走了。人命关天,没有功夫跟你耗着。”柳雅说完,大声的数了个“一”。对方愣了一下,咬了咬牙的功夫,柳雅的“二”也数了出来。这武将彻底愣了,不过在柳雅数最后一个“三”之前,猛地朝前一纵身,双手成拳、泰山压顶的姿势冲着柳雅砸了下来。这一招可以说是真的很不要脸了。这男人身材魁梧,柳雅高了半个头,体重估计有两个柳雅那么重。又是这样居高临下的招数,根本是以大欺小一样。柳雅暗自叹了一口气,觉得这人脸都不要了,估计也不打算要命了。所以柳雅只是不慌不忙的朝后退了两步,脚下踩了个五行步,躲过这人刚猛地一拳,绕到他背后去了。这是冯叔盛自己研究的五行招数,把阵法和步伐结合在一起用起来又玄妙、又灵巧,正好适合柳雅这样内功不深,但身法轻盈的女子使用。这武将似乎也没有想到柳雅的身份如此诡异灵活,猛地一回身功夫,侧着又踹出一脚。这一脚也是毫不留情,相当的凶狠。别说柳雅是否去挡,算是躲闪不及被腿风扫,估计也能把她撂个跟头。这是女人和男人身材体型的差距,更是力量的绝对劣势。可柳雅的身形再次一闪、一转,好像是一只水里的泥鳅,从这武将的腿风旁边一旋而过,险险的只是被撞的歪斜了一下,却没有半点受伤。“好,不愧是古家军的将领,着实有两下子。”那武将心里已经泛起怒气,可还是要嘴说几句漂亮话。不然,这种男人欺负女人的戏码他也实在是做的憋屈,脸都给自己踩在脚底下了,口气也是相当的自嘲。而柳雅也是杀心大气。算起来她已经是让了对方两招,这男人居然还想要步步紧逼不成?你赶着找死,我只是替阎王爷收人。柳雅把秀美一挑,美颜一笑,可眼神却是冷冷地像是在看一个死人。算对方是个壮实魁梧的男人,也着实被柳雅这样的眼神惊了一跳,脚下略微慢了半拍,挥出去的拳头也有了几分的犹豫。柳雅是十年前已经一战成名的,她孤军潜入天泽国,一路打通了直取都城的捷径,掌握了那一战的所有机会,更是对牦牛阵都不曾惧怕过。可以说,这个女人在战场绝对胜过许多的男人,是战神一样被敬仰的人物。所以这个武将对柳雅的戒备高了,下手反而没有先前那么狠戾了。趁此机会,柳雅脚步飞转,把五行步运用到极致。同时,柳雅的指尖也翻出了银针,一枚枚细小的银针隐在秀美纤柔的指尖,只在不经意间露出点点寒芒。“噗”几不可闻的细声传来,柳雅将一枚银针近身刺入魁梧武将的胸前死穴。银针用暗劲儿直接打入了皮肉之内,连针尾都看不见了。“你……”武将双目瞪大,不敢置信的看着自己微微一疼的胸口。可是明明有些疼痛,为何不见血迹?难道是自己的错觉?“别忘了,我也是医者。”柳雅并不隐瞒,把掌心一翻,露出了她隐于指尖的银针。武将只觉得胸口闷疼,浑身的力气像是一下子被抽走了一般,整个人都摇摇欲坠。柳雅冷笑道:“别这么一脸惊诧的模样,我说了不用武器不用毒。这银针只是针灸用的工具,而且没有半分的毒。”是啊,银针可以挽救生命,也可以取人性命。只看用它的人是什么心思,什么样的手段而已。说完,柳雅把银针一收,转身走回自己的马前,双手拉住缰绳纵身跳了马背。然后看也不看那还僵在路央的人,催马冲了过去。古家军的人马随着自己的主将纵马奔驰而过,但所有人都默契的在经过那武将的时候绕开了距离。一大队人马过去,那人还站在路央。身不见丝毫的血迹,可他的眼神却慢慢的涣散了。终于,路只剩下南源国的士兵的时候,那人“扑通”一声栽倒在地,扑在一片尘埃之,再也没有站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