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梅的原话是:“我能和将军在一起已经满足了,那些个虚名一概不需要了。再说,我能活过一天算一天吧,浪费个时间在无用的礼节,也麻烦。”拓跋将军拗不过她,也随她心意去了。不过拓跋将军对卿墨也是很好的,还时不时的让卿墨过去陪着锦梅。柳雅道:“明儿我过去给她看看吧。等卿墨回来你叫他明天还过去。”锦蓝答应着,又看向柳雅,等着她说话。因为柳雅肯定不是为了锦梅的事情来的,还是因为卿墨。柳雅道:“我是想听你把昨天的话说完。”锦蓝略微犹豫了一下,正要开口,却听见外面有脚步声传来。然后是卿墨问了一声:“是师父来了吗?”定情荷包?“说曹操曹操到”也是这样吧?柳雅怪,昨天一问这事芷玥回来了,今天再一问卿墨直接现身了,怎么这么寸?锦蓝也没想到会是这样的情况,一时间有些尴尬。毕竟他现在和卿墨住在一栋宅子里,师兄弟的关系也不错,这背后说人的事情总是显得不太地道。柳雅愣了一下之后,先回答了一声:“是我。来看看你们。”话音刚落,卿墨也进来了。而卿墨一进门,柳雅愣了一下。三年多不见,卿墨的身高变化不大,但身形姿态给人感觉变化非常明显。原本是清瘦高挑的少年之姿,此时挺拔如松,劲瘦的腰肢略显得身形单薄,但宽阔的肩膀看起来非常有气势。五官样貌依然精致如画,可是眉宇间的青涩稚气完全不见,反而愈发显得俊美清逸。如果说以前的卿墨是绝美的一副画,倾城姿容让人心生悸动;而现在的他绝对是荷尔蒙爆棚,光是站在那一动不动也尽是绝色男子的妖娆气息。“师父。”卿墨恭恭敬敬的叫了一声,走过来撩起衣袍跪了下来。柳雅没有阻拦,等他跪了一礼之后才让他起身,笑盈盈的道:“模样没变,气势不同了。”卿墨一边起身,一边道:“师父不在身边,卿墨也不敢懈怠,除了练功是参研天机球。”柳雅点点头,正要问问他都研究出了什么。也不是为了窥探天机球的秘密,是出于师父对徒弟的关心。柳雅正要开口,眼神忽地凝住了,视线飘向了卿墨腰间的一个荷包。那荷包不太大,实用性不强,装不下银子、银票之类的,应该只是做个装饰用。女孩子多在里面塞些香料,男孩子则装的是薄荷之类醒脑的东西。但柳雅意外的是那荷包一闪而过的银色。银丝锦绣的孔雀!柳雅猛然间想起芷玥说的,十公主的手工很好,绣的孔雀翎羽好像能够飘舞起来一样。而且十公主的荷包昨天还在绣着,今天她急急的出了一次宫,如今荷包出现在了卿墨的身。那可不可以理解为,十公主和柳雅在宫门碰头的时候,是为了出宫给卿墨来送荷包?那究竟是什么样的关系,才能顾不得宫宴聚会,非要跑过来送这个?而卿墨又是什么样的心思,收了荷包之后直接挂在了腰间,一副形影不离的架势?这片刻的功夫,柳雅想了很多,心里微微生出几分的隔应。她不会干涉卿墨或是十公主对谁谁有情,甚至不会在意他们两厢情愿、你侬我侬。毕竟一个未娶、一个未嫁,年纪也是相仿,除了所谓的身份悬殊之外没有什么不合适的。可柳雅在意的是十公主拿她当傻、逼,当着自己的面跑出去见卿墨,回头还一脸惶恐的说荷包没绣完。抛开芷玥对卿墨的心思不谈,也不计较卿墨对芷玥什么想法。但卿墨是柳雅的徒弟可是人尽皆知的事情,十公主如果真的和卿墨有什么,今天见面有很多机会来说明,她怎么一句也没有提及。柳雅眯了眯眸,直接指着卿墨腰间的荷包问道:“挺好看的荷包,手工不错,还是新的?”“这是……”卿墨恍然低头,看到荷包之后脸色变了变,似乎有些尴尬,又有些隐瞒的意思。柳雅始终注视着卿墨的表情,也不急着再问他,好像是在等着卿墨继续说、或是继续编。卿墨的脸色一直在变,几个呼吸间已经由红转白,由白转青,现在变成了一张黑脸。柳雅没觉得卿墨敢对着自己黑脸,又想想昨天锦蓝说了一半的话,表示卿墨是在躲着那个姑娘的。柳雅把眉毛一挑,笑问道:“有什么难言之隐?”“这是十公主送来的。当时我正急着走,掖在腰间忘了摘下。”卿墨说着将荷包扯下来,敞开口往里看了一眼,道:“装了些薄荷,说是可以醒脑的。”“你最近失眠?”柳雅又道:“凭你的医术,也能自己开个方子吧。”“能。”卿墨的脸色还是黑的,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回答的话竟然如此简单。柳雅觉得这个徒弟是不想澄清了,心有疑惑也有些憋闷。可是又一转念,柳雅觉得自己不应该为了这样的小事计较吧?也改口道:“卿墨,若是有什么需要,可以尽管对为师说。若是你想做官,也是可以的。”柳雅在猜想,是不是卿墨觉得和十公主有差距不好直说这件事,所以给了他一个台阶下。没想到卿墨摇摇头,道:“我不想做官,或许再研究一下医术,也想去做个医者。”“挺好。”柳雅点点头,知道现在也问不出什么,起身道:“时候不早了,我回去了。明儿我去看看锦梅,你跟我去吧。”“是。”卿墨答应着,起身准备送柳雅出门。柳雅道:“你刚回来,去歇着吧。让锦蓝送我。”卿墨愣了一下,回头看了看锦蓝,这才站在原地没动。他是觉得气氛怪怪的,似乎柳雅想要问锦蓝的事情也和自己有关。柳雅把卿墨略显局促的表情看在眼里,不动声色的转身走。锦蓝赶紧跟,心里打着小鼓,有点不知道该怎么给柳雅说说卿墨的事情了。从大厅到门口,锦蓝没说话,柳雅也没多问。直到柳雅了马车,锦蓝才道:“主子,我只知道卿墨在躲着十公主,这荷包的事情我真不知道。”“人家两个人的事情,我也没指望你会知道。”柳雅笑了笑,道:“我不是迂腐的人,也没有把谁内定为我的女婿。这些年来你和卿墨走的应该挺近的,你可以帮我带个话,让他不要紧张,但是要为自己的感情和行为负责。”“是,我知道了。”锦蓝答应下来,前一步帮柳雅把马车的帘子放了下来。柳雅并没有吩咐开车,在车里坐了片刻又把帘子掀开,道:“再帮我告诉他,想好之前,不要去招惹芷玥。”找错了方向柳雅这句话说的有点重了。不过作为一个母亲,自然是要尽量来保护自己女儿的。柳雅说完把帘子放下,吩咐车夫开车走了。锦蓝站在原地愣了一会儿,心里觉得挺别扭的,主要是回去之后面对卿墨有点没法开口。回到大厅,卿墨还在原地站着,手里捏着那只银丝锦绣的孔雀荷包,不知道在想些什么。锦蓝想了想,坐到了他对面,决定先等着卿墨开口。卿墨又默然愣神好半天,才好像是一下子看到锦蓝回来了,勾唇笑了笑,摇着头无奈道:“这件事……师父误会了。”“你觉得是误会吗?”锦蓝反问。“是。”卿墨又看看手里的荷包,道:“我只是一念之差,求人找错了方向。现在想想,还有别人可以帮我的,我偏偏选了个最笨的方式。”“你是说……血灵芝?”锦蓝的眉心一皱,道:“这个你可以和师父说啊。或是和师伯说也可以。”“所以我说找错方向了。”卿墨再次摇头,这次还叹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