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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是建和二十一年,不是诚明皇帝在位。云崇青浓密的眼睫慢慢下落:“吴大人是要管在下的家事吗?”唇角微勾,幽幽道,“在下以为襄州吴氏归乡沉寂二十年,该早已深刻体悟什么是‘收敛’?”
吴维凯沉色:“云修撰,慎言!”
“原来吴大人懂‘慎言’二字。”云崇青抬眸,浅笑:“在下还以为你不懂。”文昭皇帝废黜宰辅,民怨尤深。吴家在民间的美名是怎么累下的,为何那般盛?
论功绩,吴相吴家只有清平最为人道。因为清平,所以为官正。朝廷施政,有功归吴相,若不当定是皇帝近佞臣。吴家想仿“孔圣”,可惜却留恋权柄,画虎不成。
年少志满,难免轻狂。吴维凯此刻深觉祖父看错了人。这云崇青也许高才,但刚愎自用,难成大器。
“吴某惭愧,多谢云修撰教训。”
“教训谈不上,在下只是给吴大人提个醒。”云崇青是一步不退让。
冷哼一声,吴维凯甩袖离开:“吴某还要待客,各位自便。”
云崇青不看温家兄弟,似自语:“有些事,无关紧要,可以和。但有些,能做到恩断义绝形同陌路,已是愈舒能给予的最大体面了。何必强求?”
叫他们说什么好?旁观的几位有三两点首以示认同的,也有佯装没听到的。温棠啸如吴维凯一般,气愤不已,只不好发作。倒是温棠峻,始终平静。
“府上还有事,在下就此告辞,各位海涵。”
“好好…”坐着的起身相送。这位跟他们可不同,不给吴家脸面又如何?吴家还能越过沐宁侯府把人怎么着?倒是吴维凯,手伸得未免太长了。
云崇青才要转身,就闻一句“好好过日子”,不由看了一眼那人,颔首离开。
后院里,温愈舒扶着婆母刚给主位的瑛王妃行了礼,又向吴老夫人道贺。
“快起来。”吴老夫人身上的褙子七成新,腕上玉镯也非什么好成色,慈眉善目的似极可亲。
深蹲着的温愈舒将要扶婆母起,就瞥见站在瑛王妃右下的丹凤眼妇人笑着上前。
“今日孙媳也失礼一回,还望祖母不怪。”说着话,妇人的手已挽上王氏,拿眼狠瞪挨着温棠啸夫人钱氏站立的邵瑜娘:“还不过来,与我一道给亲家母和愈舒赔罪?”
邵瑜娘忙道:“长姐教训的是,我确实该赔罪。”
原这位就是邵元娘啊。王氏不等邵瑜娘到,就拉着儿媳站起。姐妹一唱一和,默契得很,不愧是出自一家。
“这位夫人可别再吓唬民妇了。民妇婆媳见识浅薄,今日有幸来贺老夫人寿辰,得见王妃,倍感荣幸之余又忐忐忑忑,生怕行差闹出笑话。夫人冷不丁地说赔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