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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崇青没回首:“一刻后,府门外聚头。”起步去找席义老叔。今天十一月初六了,愈舒的胎快满九月。他怕意外。
席义正在给马喂野草,听到熟悉的脚步声,转身看去:“大人。”侯爷欣赏这位,他亦一样。其虽是文士,但胆魄不输阵前将领。
“方与县出事了。”云崇青走近:“修路是我主张,这趟我不得不去。府上,就交给您了。愈舒若有何吩咐,您掂量着办。”不是他不信愈舒,而是怕事关乎他,愈舒心绪不稳。
“蒋方和随行?”
“他留下。”
席义权衡,老弱病残四十八人,散在外五人,现余四十三。知州府本就有府卫,外又有蒋方和。守住内宅,三十人足矣。丢下干草,他拱礼道:“大人,您在前行,我命老舟几个随您后。”
“不用随我后,让舟叔他们同弓箭手潜伏红石山附近。我会带上哨箭。”有父母妻儿,云崇青不许自己丧在外。
“听您的。”
回屋里取了哨箭,云崇青又拿了一把匕首插·入靴子,来到床边看着安睡的妻子,手隔着被小心抚上她高高隆起的腹。停留片刻,俯身亲吻妻子的额。收手退后两步,毅然转身离开。
他要的不止于眼前,还有以后。脚步坚决,他绝不会成为第二个莫效成。
听着轻轻的关门声,温愈舒睁开了双目,泪从眼尾溢出,滚进发里。双手抱住腹,心中默念。
我们一起等着你爹回来。
到府外,云崇青接住义兄丢来的剑,拉住缰绳一跃上马,看向欲上前的蒋方和,严令:“一定要守好州府,若有谁趁机作乱,不必手下留情。能抓的抓,抓不住的就给我往死里打。”
蒋方和郑重应道:“是。”大好日子不过,那就别过了。
云崇青打马:“驾。”
八匹快马,没入夜色,加鞭一路疾行。赶至方与县已过子时,离红石山老远就见星火。
亲眼目睹山阴坍塌,洪思民已经傻了。又见深沟口塌陷,他脑中更是一片空白。愣了许久,才嘴念,快…快救人。可那会谁敢动,深沟里埋了上百号人了。
好在,不过两刻,部署在红方河口、落鹰崖的民兵来了。见出了大事,忙遵照□□教授的那般,将带着的干牛粪点着,放狼烟。故,云崇青一行到时,方与县两百民兵过半在此搜救。
“儿啊…我的儿啊…”有老妇跪在一具尸体边上,放声痛哭。有小儿抱着血肉模糊的人,在低泣。
几个衣着齐整的衙役,见州府来人,还敢觍着脸上前行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