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如洪水灌顶一般的提示音还在耳旁闪烁。
我抓着操作台,感到自己的意念铺展到防御体系每一个节点。
西北区域的蜂巢陷阱在我的脑海中像布局棋盘一样,格局与能量分配一念可控。
我直接下指令,让隔间温度提高,还加大了化学剂浓度,再微调重力场的分层参数。
系统反馈给我最新的伤亡数据和防御节点:“蜂巢陷阱对‘破坏者’变异体杀伤效率提高了39。8%。
入侵者已减少至安全水平,西北防线暂时稳固。”
呼吸越发艰难,我低头看一眼手背上的血,发现一丝鼻血正沿着嘴唇淌下。
即便如此,我还是用内心勉强发出命令,告诉系统继续上传防御矩阵的优化方案。
整个防御网络像扩大的神经元触角一般在脑海盘旋,各节点的能量与弹药流动实时更新。
“东北变异体数量下降62%,南向压力减轻,威胁评级下调一级。”
系统又淡淡汇报。
身体却出现了异常。黑点在眼前跳跃,耳朵里一阵阵鸣响,头疼得像有铁钉在钻。
肌肉却仿佛不属于自己,许多部位开始奇怪地抽搐,左手指还在键盘上乱颤,我咬住牙根:“系统,继续汇报全局通道情况!”
姜美人一脸焦急,不由得提高声音:“卫新,你流鼻血了!”
我扭头瞟她一下,努力想压下起伏的呼吸,“忍着点,局面还没控制住。”
我继续盯着数据流中的异常曲线,把注意力集中到北侧和西南的通道上。
防御态势的震荡让我隐约觉出不对劲。神经连接强化带来的超范围感应让我察觉:变异体主力并没有全线撤退,而是分批解散,集中到地图南侧和西南边缘一带,逐渐渗入我平时最不重视的废弃水道和通风井底部。
我下意识启用多通道监控指令,脑中系统自动推演:“南侧废弃水道与西南通风井底部突现大量掘进型变异体。”
我强撑着把监控焦点切过去,一群巨大的蠕虫状变异体和新出现的钻探变异种疯狂掘进,岩层被撕开一道道缝隙,速度远远快于常规工具。
如果没及时发现,这两条线很可能直接打穿核心区外层。
我咬着舌头压住眩晕:“立即投放升温与高压反渗装置,在两处通路加投高能电磁棍,备用自动炮塔全部调转覆盖水道和通风井。”
系统高速回传设备调配指令,数据流在脑海中轰鸣,我要在混乱的信息里稳住每一串优先级。
姜美人快步绕到控制台旁:“你非得继续下去吗?
你现在的脸色像死人一样!”我硬撑着回答:“只要没出事,我就不能断。”
她想拉开我,却被一股无形能量隔开,系统的提示音已经变成尖锐的警铃:“警告!
宿主神经系统过载!检测到脑组织微出血!继续维持连接将导致不可逆损伤!”
我只觉得大脑仿佛炸开了,脑海像塞了密密麻麻的钢丝在绷紧拉直,思维开始打滑。
短短几秒钟里,我大脑边缘的记忆碎片飞射,有些片断混进了现实感知——童年时老家的屋顶和此刻蜂巢陷阱的数据同时交替,甚至有一瞬我分不清自己是谁。
我意外冒出一个念头:“既然撑不下去了,总要榨干最后的价值。”
我拼尽全部力量,把系统的数据通道推到最大,启动“全域扫描”模式,让所有监控和隐秘传感器以最大功率扫描半径五公里内一切信号和热源变异。
“功率超出安全限值200%!”系统已经近乎尖叫,我的耳膜也因提示音而嗡嗡作响。
每一条神经都被微电刺激在燃烧,身体早已超负荷,视野开始灰黑交错,但我咬牙死撑。
这一刻的信息流全盘压入识别中心,我感知到地下王国四周各处散布的变异体分队、地面零星新出现的热源,还有一个异常清晰的点——它距离基地有三公里左右,纵深在地下,那里的能量特征与系统极其接近,而且其信号与外围所有变异体变量间有某种共振。
“找到了……”我用尽全身气力挤出一句,嘴角却溢出腥甜的液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