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夫人不依了,插着腰:“你个死家伙,儿子难得回来,你摆臭脸给谁看呢?”
“夫人……”韩甫政老脸一红,轻咳一声:“严父孝子你没听过。”
“别跟我讲大道理。”韩夫人不搭理他,只顾看宝贝儿子:“椽儿,今日让你爹带你去郊外踏青,愿意去吗?”
“全凭爹娘安排。”
“死家伙……”韩夫人踢韩甫政一脚,“还不去换衣服,赶紧带椽儿出去!”
“嘶……我这就去。”
韩椽不由的笑出了声,感叹:“娘,爹真怕你!”
韩夫人骄傲仰头,跟孔雀似的,“哼,你也不看看你娘我是谁!”
中午,韩夫人送父子两人出门。
韩甫政:“近日不忙,我打算到城隍庙进奉香火,再多住几日。”
韩夫人:“也好。”
韩椽向母亲告辞:“娘,你回去吧。”
韩夫人说:“你们走吧,走了我再进去。”
“上车吧。”下人撩起车帘,韩甫政却又转身问韩椽,“朱子《四书》带了吗?这几日别光顾着玩,读书也别落下。”
韩椽规规矩矩道,“带了。”
韩夫人火气又上来了,作势要打人,“死家伙,你再逼儿子小心我……”
韩某人麻溜钻进轿子,忙吩咐:“快,快走,赶紧的……”
仆人七八个,侍女五六个,外加八个轿夫。从南街出了城,沿着石子路上山,太阳稍斜些,轿子就停在了城隍庙前。
城隍庙里供奉着城隍爷,大式建筑,红墙泥瓦,从四面看去都透出一股子庄严来。道主听说韩大乡绅来了,忙从大殿里迎了出来。
“韩老爷驾到,有失远迎,还望见怪。”
“道主是忙人,岂敢劳您。”
“说笑了。”道主一甩拂尘,抬手道:“快,您里边请。”
韩椽历来不喜道家,可韩甫政却崇尚道教,每年要给城隍庙不菲的香火,每月也会挑时间来城隍庙暂住,和道主谈经论道。
韩甫政和道主哥俩好,丢下韩椽就不管了。其实少年也没心思让他管,屏退了仆人,安静坐在寮房里看书。
院子中间有一鼎焚香铜炉,袅袅的灰烟从窗棂里钻进来,虽说是香,但闻久了倒叫人腻烦。少年越发没了心思,合上书本出了屋。
春光融融,莺啼燕语。
空气有些清凉,湿润。昨夜山上下了雨。
离开城隍庙,韩椽沿着林荫小道漫步而去。地上有些泥泞,就算沿着路沿走,却仍是被弄脏了鞋子,不由轻皱眉。
“蜂针儿尖尖的刺不得绣,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