咬口的是一条翘嘴红鲌,跟平原地带的红鲌又不同,头略尖,鱼鳍颜色更红更透,阳光下闪闪发亮,很漂亮。
徐铎用摄像机把这条鱼正反面撸了遍,尔后苍海用止血钳摘下鱼钩、称重、放流。
那厢桑湉也迅速配好钓组,穿着涉水裤,蹚到溪流中做钓。
苍海兀自沉浸在适才被抱拥的感觉中出不来,没心思再钓,遂站在桑湉侧后方,默默望着她。
他不是第一次看桑湉路亚,然而在浅水区,这是第一次。
她用得是超快调xh硬度的15短竿,一体式手把座,微导环。轮子是水滴轮。拟饵是一只荧黄渐变绿、11长、重量不超13g的悬浮米诺。
然后,甭瞧她带着苍海挥竿时又曲腿又下腰又拧身,到她自己挥竿了,动作幅度却非常小。
小鱼形状米诺biu地飞出去,苍海隔着十米远,亦能听到凛凛破空声。旋即拟饵仿佛被捻着、捻至贴临水面方松指,沉入得不仅无声无息,且未激起丁点水花。
所以什么是差距?这就是差距,她控竿控线的手法太刁钻太精准了!
所谓收放自如,所谓神乎其技,不过如此。
蓦地苍海想起她曾说,就算她有朝一日封竿转行了,这辈子他想超越她也难。
嘿,她说得没错,就她这一手经年累月打下的逆天童子功,谁能跟她比肩呀!
很快,鱼咬口,连续七八尾红鲌,跟受了召唤似的。
对此苍海反倒习以为常了‐‐桑湉开启捡豆儿模式,那不应该的吗。
让苍海意外的,是桑湉这次居然表现得兴致昂然,还带了鱼护,钓获统统不放流。
苍海不禁超纳闷儿。他没有穿涉水裤,但有穿及膝防水靴,当即奔着桑湉蹚过去。
蹚到一半儿,眼瞅着水位要没靴筒,苍海浑不吝劲儿上来,索性就地逐只拔掉防水靴,袜子也脱了,抟吧抟吧揣兜里,尔后光着脚板踩着水底鹅卵石,一刺溜一滑地向桑湉慢慢靠近了。
&ldo;你怎么过来了?&rdo;桑湉钓得专注,一扭头瞥见苍海,再一瞥他湿了咣唧的长裤,&ldo;这儿的水温低,赶紧上去,免得着凉。&rdo;
苍海答非所问:&ldo;你爱吃红鲌?&rdo;
桑湉回轮说:&ldo;不啊。&rdo;红鲌鱼肉虽鲜嫩,但脂肪含量高,细刺儿也多,与其吃它不如吃狗鱼,她又不是钓不到,一根刺,省事儿。
苍海说:&ldo;那怎么不放流?&rdo;
桑湉猛地一抬竿,又提起一尾尺来长大红鲌,控鱼器钩住鱼唇,止血钳利落摘鱼钩,手上不停嘴里道:&ldo;等下给你看个好玩儿的!&rdo;
苍海愈加好奇了。他认识桑湉这么久,从没见过她神秘兮兮地卖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