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么长,等待的每分每秒都是一种煎熬。
“我——”
“不愿意就算了。”
他们几乎是同时说出口的。
一个紧张得不行,一个失望得不行。双双发话后,又双双沉默。
“愿意的!”
不知怎么地,焦蕉冲口而出就答应了,不是为了手上那只表,而是为了眼前这个人。
汪烙棘一愣,没想到对方会答应了。
悸动在这一刻炸开,带着呼吸起起伏伏,流连在“愿意”这两个字上。
“那、那我……你……”撩人反被撩,汪烙棘被这句突如其来的“愿意”冲昏了头,连口齿都不清了。
他嘴上是表现得挺纯情的,身体倒是很诚实,男人为了方便对方献吻,还自觉地坐过去些。
焦蕉咬着殷红的唇,搭在膝盖上的手紧紧拽着裤子,连脚尖都是躁动的。
期待着,汪烙棘期待着,他用双手小心翼翼地捧起男孩的脸,掌心拖住男孩的两颊。
焦蕉垂着眼睛,是那样的羞涩和难为情,盖下来的睫毛在月色下轻轻颤动,手指仍在好动地绞着裤子。
慢慢地,缓缓地,汪烙棘俯身前去,如同去亲吻这世上最薄软的一张纸,将唇轻轻地在焦蕉的眉心,落下一个蜻蜓点水般的吻。
停顿好几秒,他才恋恋不舍地将唇离开男孩的额头。
这个吻是有温度的。
它是认真的,是慎重的,不再是带着醉意的吻,不再是情欲驱使的吻,更不是冲动之下犯下的错误。
它是包含欢喜的,是怀着爱慕的,融汇了珍贵的感情和有情人的热切,是汪烙棘独独为一个叫焦蕉的男孩所落下的。
男人觉得很甜很甜,但甜的一定不是那嘴里还回甘着的菠萝啤。都三十多岁的人了,还像个小年轻一样,因为初尝爱情的甜蜜而雀跃不已。
稍稍离开一点,焦蕉的脸就在汪烙棘的眼前,两个人依旧近得能感受到彼此的气息,目光相接,又像触电般地立马错开。
汪烙棘的唇只差一丝距离便能碰到焦蕉的鼻尖,他压着低沉的嗓子,用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悄悄说:“交易成功。”
两抹微笑浅浅地荡涤开来,像春风拂过清浅的柳絮,落在平静无波的湖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