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深知自己动了不该动的情,她便该趁早断了自己的念,待在他身边收敛起自己的本性,安静听话,不想替他惹麻烦。
只是,他却还是吸引了她的目光,让她步步沦陷,让她想去靠近,想去拥抱。
但,你知道拥抱太阳的后果是什么吗?
是灭亡。
“从小到大,我只知道我的爸爸姓宋,我的妈妈姓许,我有个哥哥叫宋辰亦。但是,妈妈早早便离世了,爸爸不喜欢我,哥哥恨不得我死,我被送到了尹家,过上了更加阴暗的生活,但后来我却遇上了你。”
有句话怎么说的?
我踏遍风雨,历尽千帆,只为遇上一个你。然后站在你的身边,执起你的手,与你患难共白头。
遇上你,便已经用尽了我一生的运气。
“凌辰,要不你来告诉我,我途径了这么多的家庭,哪一个才是真正属于我的?我到底应该姓什么?我到底是谁的孩子?”
……
这一晚,一如从归国前的那一晚,醉酒的她在他怀里胡言乱语,说着一些没有任何逻辑的话,而他只安静地听着。
只是,时光荏苒。
*
转眼,春节到了。
举国上下最为热闹的节日,只因这个节日,阖家团圆,家家户户围在一起吃团年方,热闹非凡,然而,许安然却从未对这个节日有所期待。
用她曾经的话说,没有家人,何来的团圆?
但今年的春节,却与往日不一样。
E教授受律凌辰之托,留在国内,爱女珍妮弗也在大年三十这一日空降上海。
珍妮弗比许安然年龄稍大些许,但着实是个灵动的姑娘,湛蓝的眼,棕黄的发,笑起来也宛若天使。
她的笑容纯粹而不含一丝杂质,一看便知是被命运所眷顾的。
“Hey!darling!”珍妮弗极为热情地同她打了招呼,而后便腻歪地抱住了E教授的胳膊。
许安然自然不好打扰他们父女二人叙旧,端上了茶水之后便识趣地离开了,独自一人坐在房间里黯然神伤。
不知过了多久,珍妮弗静悄悄地推门而入,许安然警惕地站起,见是她便微微放松了些。
“听父亲说,你叫Aro。”珍妮弗说得一口流利的中文,“你的中文名字叫什么?”
西方的女孩大多总是大胆而热情,说话不会拐弯抹角,许安然微愣了半秒,便答:“许安然。”
珍妮弗便恍悟一般地笑,而后若有所思地说:“我之前和一位中国导师一起研讨的时候,他跟我提过一些中国文学。听你的名字,我倒是想起了一句很美的中文。”她笑起来,脸颊上有两个很深的酒窝,“许我一世安然。”
许安然愣愣地看着她。
“你的名字是取自这个意思吗?”珍妮弗笑米米地问她。
“我不知道。”许安然扯出一抹淡淡的笑,如实回答,“也许吧。”
“真好听。”珍妮弗夸赞道,“我也想取个好听的中文名,可是啊我一直都不知道要取什么。中国文化博大精深的,我还挺想考究一下呢。”
若是往常,许安然一定十分乐意替她提供参考建议,她素来喜欢给别人取简单又实用的英文名,比如江心,又比如顾问,虽然很被他们嫌弃。但今天,她的情绪不知是受到什么的感染,实在是没有办法谈笑风生。
“安然,你的情况我听我父亲说了。”珍妮弗仍旧笑得温暖,“虽然我不是心理医生,但同为女孩子,我想有些事情你说给我听要比说给我那个老顽童父亲要来得好。”
“珍妮弗……”
许安然刚要出声,珍妮弗却用食指压了唇做噤声状,“想好了再开口哦。”
只是,埋藏在内心深处的情绪本就无法轻易地说出口,更何况是面对这个刚见面不超过半个小时的女孩子?
欲言又止之后,许安然只对珍妮弗露出了一个友好的微笑,“谢谢你,珍妮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