拽着绢花的那只手紧了紧,尾端的那根簪子扎得他生疼。
他另一只手一个用力,直接将人扯了过来。
林晚卿闷哼一声,苏陌忆惊讶松手,却看见她腕子上留下一道红痕。
这下可好,她看样子更生气了,拿着手里的软枕就朝苏陌忆砸了过去。
苏大人被砸的头脑一懵。
他本身习武,方才一时心急,抓人的时候力气没控制住,故而弄疼了她。
可他不是故意的,但林晚卿拿枕头砸他的那一下,却是实打实照着他胸口来的。
虽然说杀伤力不大,可是这谋杀亲夫的行径,当真是其心可诛。
苏陌忆顿时也来了脾气,沉着一张脸,将她手里的东西一把抢过,一股脑儿地都给扔回了榻上。
我不想跟你吵,你自己先冷静一下。
然后,苏大人抱着自己的枕头和被衾,推开寝屋的门,长腿一迈,头也不回地走了。
后院的另一边,刚刚沐浴完的叶青从净室里出来,还没来得及系好睡袍的腰带,便看见自己的屋里坐了个身着白袍的男人。
吓得他以为遇到了采花贼,赶紧利索地将自己捂了起来。
女人当真是不可理喻!
心情烦躁的苏大人根本不管自己大半夜的不请自来。
叶青一头雾水,张了张嘴,转眼又闭上了。
先贤果真说得一点都没错,唯小人与女子难养矣!他气得背着手,脚步细碎地在叶青面前晃悠。
本官可是堂堂从三品大理寺卿!朝堂之上,两朝重臣,六部尚书,谁不给本官三分薄面!她呢?她就是个九品小录事,难道本官连说都不能说?
苏陌忆很是投入,但又怕隔墙有耳,故而满腔的怒火被生生压抑成了气音,这通火自然是发得憋屈又怪异。
叶青战战兢兢地行过去,想安慰他两句,刚要开口,就听见桌上哐啷一响,苏大人气得只能砸桌子。
真是岂有此理!
叶青看着暴走的苏陌忆怔愣。
若是没有记错的话,从他跟在苏陌忆身边起,这还是他第一次见他发这么大火的。
因为苏大人的脾气一向内敛,喜怒不形于色。
大多数的人,在还没有来得及激怒他的时候,就已经被他收拾服帖,或者直接被推上刑场了。
故而,什么怒发冲冠的体验,苏大人实在是从未一尝。
大人你是在说林录事吗?叶青问。
不许提她的名字!!!苏陌忆暴怒,一副要吃人的样子。
叶青吓得咽了咽口水,不知所措地试探道:那大人想怎么办?
怎么办?!苏陌忆猛地拍桌,茶盏哐啷乱撞,当然是要罚她!
叶青闻言腿下一软,之前那些让苏大人稍有动怒的人,现在的坟头草大概已经有三丈高了。
如今这不知死活的林录事将他气成这样,叶青很是害怕苏大人心下一凛,直接让她全家都整整齐齐地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