蚯蚓的确是没长眼睛,又向前进了一米多。
少年也向前踏一步,咧嘴一笑,自言自语。
“蚯蚓……总该不会硌屁股吧……”
***
他再次出现在安瑞仓门口时,成功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仓里大半的人都是认识他的。
这些仓据说都是混乱纪刚开始的时候挖的,当做地下避难所来用,往上数几代,没几个祖宗不是躲在这里逃过一劫的。
后来逐渐进入稳定的新纪元,散落在四处的仓也没有闲置,地下的房间可以长租短租给人住,地面上也胡乱搭起来几层,所有人吃喝都在这里。
跟城里那些家庭不太一样,住在城外仓里的租户流动性更大,孩子长大了分出去或是几家一起搬走,都是常有的事。
唯一比城里稳定的是,至少可以保证一家人不分离。
对这些人来说,仓就是这些人的家了。
而早已跻身顶级雇佣兵的笥檀,就像一个再普通不过的人一样,住在这里。
他掀开门帘进去的时候,仓里瞬间安静了片刻,然后爆发出一阵疯狂的大笑。
“笥檀,你去跟野猪融合了吗?”
“怎么喜欢去泥地里打滚呢!”
“还是你的新客人有特殊爱好,这么激烈?你受得了吗?”
笥檀懒得跟他们费口舌,一边从桌子的缝隙挤过去,一边刮着身上的泥巴,把泥巴啪地甩在旁边的桌子上。
桌边的人尖叫着跳起来躲闪,笑着骂骂咧咧,作势卷袖子要跟他动手。
他随手抄起一个杯子灌一口,又向地下啐一声:“什么恶心玩意,也喝得下去?”
前面的人自动挪动桌子,给他让出路来。
老板娘的桌台边有张高椅,仓里再挤也没人过去坐,是他的专座。
“姐姐,一杯苦棘汁,想我了没有?”
这种不挑土壤水分的植物果实是最常见的东西,哪个仓里都有卖,也最便宜。
“想你!想你欠了老娘好多房钱还没给!”老板娘招呼伙计给他接了一杯:“你又跑哪儿去了?要不要换身衣服,一个晶石。”
“不要,这样挺好,”笥檀像摊烂泥一样歪在桌台上:“姐姐,换了地方也不告诉我,有没有给我留房间?”
他嘴巴再甜也甜不过老板娘赚钱的心思。
“你那狗鼻子早晚能找回来,谁知道你野去哪儿了。刚搬过来乱糟糟的,你的房间还没铺好,我那边楼梯下面还有个空床,你要困了就过去躺着,被褥都给你换了新的。”
外面帮忙的伙计探头进来,高声喊:“笥檀,你骑来的蚯蚓跑了,要追吗?”
“不用追,我晕蚯蚓,”笥檀舔着杯子里的果汁,试图靠撒娇软化老板娘:“姐姐,楼梯那边太吵了,我会睡不好的,你舍得糟蹋我如花似玉的美貌吗?”
“吵什么吵!我怎么不觉得吵!”老板娘啪地打掉他扯着袖子的手,抬下巴向另一边示意:“别废话了,有人找你。”
笥檀转过头去,看到角落里站起来一个人。
虽然那人身着便装,但单看那个标准的站姿,也知道对方是从哪里来的。
“呵,”他抿一口苦棘汁,冲那人勾勾手指:“军队的走狗。”
那人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