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倒不假,嬴伯他们为了权利与利益,早就视她这个外臣为眼中钉,而今她又怀了身孕,恐怕他们已经在筹谋要如何除掉她了。
魏姝不怕冒险,但她怀了孩子,就不能再像以往那样了,可她还是想见魏娈一面,她的心里总是没来由的不安稳,就像是有一把钝刀在割她的心,她说:&ldo;那我……&rdo;
嬴渠平淡地说:&ldo;先别出宫了。&rdo;一句话便绝了她的心思。
魏姝不免有些失落,却也只得说:&ldo;好&rdo;
嬴渠将她脖颈上的黑发撩开,他的心有些乱,他愧对于她。
他看着她那双黑漆漆的眼睛,欺骗着她,心就会隐隐作痛,他不能再看着她,他要静一静,于是他说:&ldo;一路舟车劳顿,你睡会儿吧&rdo;他说完便要起身回政事殿。
修居殿是他的寝殿,殿里没有什么华丽的锦缎配饰,非常简单,被褥间带着一股好闻的气息,和他身上的气味一样,让她觉得安心和舒适。
魏姝不想让他离开,她喜欢依偎在他怀里睡,她说:&ldo;那君上什么时候回来?&rdo;
嬴渠微笑着说:&ldo;还有一些政务,处理完便会回来。&rdo;
魏姝嗯了一声,看着他离开,然后躺在他的床榻上,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燕宛先一步回到了华昭殿,这次虽然出了秦宫去了楚国游玩了一趟,但也实在是累,她的肩膀酸痛,骨头也像是散了架,但她落不得消停,她还要去收拾收拾华昭殿,她看见了站在华昭殿门口的子瑾。
子瑾看起来很焦急,两只手紧紧的攥着,他也看见了燕宛,眼睛先是向四周瞟了瞟,见四下无人,才说:&ldo;大人呢?&rdo;
他的语气也非常急切,好似有什么神秘的,要紧的事要说。
燕宛敲着自己的肩膀,她太累了,心不在焉的说:&ldo;同君上在修居殿呢。&rdo;
子瑾眉头皱成了川字,语气急的好似要哭,说:&ldo;那大人什么时候能出来?&rdo;
燕宛说:&ldo;这可说不准,君上稀罕她呢,有可能留她住个几日。&rdo;她觉得子瑾不对劲,上下扫了他一眼,把声音压的很低,又说:&ldo;是出什么事了吗?&rdo;
子瑾脸唰的一下子白了,一边摇头一边往后躲,说:&ldo;没事&rdo;
他年纪小,胆子小,藏不住心事,都明明白白的写在了脸上。
燕宛想笑,她也是见过风浪的,想当初魏军攻进秦宫,她可是为数不多的幸存者,她说:&ldo;得了,鬼才信,到底出了什么事?你同我讲讲,兴许我还能帮你。&rdo;
子瑾不敢看她,低头盯着她的裙角,也不说话,样子固执又别扭。
燕宛板脸说:&ldo;你信不过我?&rdo;
子瑾嗫嚅着说:&ldo;我不是不信你,只是这话我只能同大人讲。&rdo;
他的语气非常严肃,燕宛心思细,想这绝对是件大事,她的心忽的就沉了下来,正色说:&ldo;你随我去修居殿&rdo;
子瑾一听修居殿三个字,心里就开始抵触,那可是秦公的寝殿,不是随便一个寺人都可以进的,稍有不慎,出了岔子,是会被问斩的。
子瑾犯怵的厉害,脸色都变了,身子紧绷,说:&ldo;我,我不想去&rdo;他已经有些磕巴了。
燕宛说:&ldo;你怕甚,你是夫人的人,就是出了岔子,夫人也会保你。&rdo;
子瑾脸色依旧不好,他在心里挣扎了许久,说:&ldo;好,我同你去&rdo;
魏姝睡得很沉,嬴渠回来叫她,她才醒过来。
外面的天已经黑了,嬴渠倒了杯水给她,她喝了一口,说:&ldo;君上处理完政务了?&rdo;
嬴渠坐在床榻上,道:&ldo;处理完了&rdo;实则他的心已经平静下来,不然他仅仅是看着她,就会感到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