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已经不再干了,还管那么多。”
“在外面干活,哪能不讲信用呢。”
雪儿离开舰旗店的第三天下午江宏晟来了。他进了店里,也不对谁打招呼,抬腿就往熬料间奔。
大厨陈闯端了茶壶在品茶,雷电雷鸣兄弟俩在嬉闹。
“雪儿呢?”他问道。
没人回答他。
“姚雪呢?到那里去了?”他又问了一遍。
“她被你姥姥,也就是董事长。开除了。”陈闯回答。
“开除了?为什么?”江宏晟瞪大了眼睛。
陈闯耸了耸肩:“我哪知道。她亲自下的命令,谁敢不服从!”
“那雪儿现在在哪里?”
“不知道。”
说完,陈闯又故意问雷电雷鸣:“你们知道吗?”
那两个人的头摇得像拨浪鼓:“不知道不知道。”
江宏晟抬脚往外跑,陈闯在后面大声说:“你别走,还有事和你商量呢。”
“电话联系吧。”江宏晟边跑边说。
尽管没从陈闯那里打听到雪儿的下落,第二天江宏晟还是从闵君处知道了,午间饭口时,他独自去了烹饪学校的食堂。雪儿在五号窗口打饭,一直干到下午两点。
看见雪儿将盆子端走,宏晟赶快去后门等候。
“走,跟我走。”
宏晟拽了雪儿的手就走。
雪儿将他的手甩开。
“干啥呀。”
“走,去见我姥姥,向她表明决心。”
“我不去。”
“去嘛,也不是一个人的事。”
“不要牵扯我。我们是道不同不相为谋。”
明天经贸洽谈会就要开幕了,晚上,家茗回请了丁克。
如果没有闹心的事,丁克还是很愿意和家茗见面的。那个特殊的年代,出现特殊的故事,通过影视,已经被人们普遍的理解和同情,成了最美好的回忆。他和家茗的分离就是那个时代的产物,试问,如果不是知道了她家有海外的背景,他会不顾一切的复习,不顾一切地离开她吗?而后来又可能乡下市里的折腾,最后当上了副市长吗?她呢,也不会远走他乡,跑到国外去,在异国他乡打拚,当然,也就不会有今天的成果。可这些美好的回忆,都被那个算命先生给搅的一塌糊涂。
“你有什么不顺心的事吗?”家茗假惺惺的问道。
“没,没有。”丁克答道。
“我看你有些魂不守舍。”家茗故意说道。“完全没有故人相逢的情趣。”
“故人相逢。”丁克机械的重复着家茗的话,说出了心里的肺腑之言。“这十几年来真的是哪步都不顺啊!”
“不会吧。我听说你除了没有孩子,在仕途上还是不错的。”
“不,不对。那都是人们的传言。这么多年了,我今天才体会到,人最大的乐趣是心安。整日里提心吊胆,就是再有钱,再有权,也是不快乐。”
“什么意思,我觉得你是有事呀。”家茗心里很开心,像个玩家在调弄手中的宠物。“如果有你就说,三十几年的关系了,还有什么事不能说呢!”
“不,还是不说,是时候不到,将来你会知道的。你来有我能帮上忙的吗?”
“也许有也许没有。”家茗给自己夹了一块红烧肉,品起来。“这个可真好吃,几乎三十年没吃到了。我回来是来砸钱来了。在国外殚精竭虑赚了那么多的美元,得投到自己的国家和有着美好记忆的城市不是?将来吧,将来我有了理想的合作伙伴,要找你来把关。在你的一亩三分地上,千万给我个好建议呦!”
“会的,会的!”丁克连连说道。
晚上,家茗躺在宾馆的席梦思床上,想着白日里丁克惶惶不安的样子,心里很舒服,默念着:“这才哪到哪,有你闹心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