绛儿嗯了一声,凝神施针。
炎鸣神君却是坐不住静不下来的性子,没一时就耐不住开口:小草。
嗯?绛儿应道。
我看出那孩子身上染了很重的怨气,不如你去问问莺娘,那孩子如何染上的。炎鸣神君道。
嗯,好。绛儿心神在银针上,随口应道。
你怎地不问我为何叫你去问。炎鸣神君偏要没话找话。
绛儿道:为何。
炎鸣神君道:莺娘被男人伤透了心,祸及池鱼看本神君不顺眼。
绛儿问:祸及池鱼何意。
炎鸣神君坐着不耐烦,老想跟人说话,这时又喜欢上好问的小草,道:这便是不读书的后果。
绛儿不服道:若我活了千年,比神君还老,我知道的定比神君还多,现在我才一百来岁。
炎鸣神君道:你觉得我老?
绛儿想了片刻。
这片刻让炎鸣神君的屁股跟火烧似的,坐也坐不住。
绛儿见他乱动,弄得她手握银针都不稳,早把刚刚的问题抛到脑后,道:别乱动,神君真是我见过最闹腾的病人。
炎鸣神君重重地哼了声,坐在那既不动也不说话了,嫌他老又嫌他闹腾的小草,他不乐意搭理了。
绛儿巴不得他能安分一点,重新稳住心神,调动灵力源源不断送入银针所刺穴位。
堂堂英明神武的炎鸣神君单方面不理小草还没到一柱香时间,嘴巴张动几次,憋着喉咙里的话声终是出口:小草真的觉得我老?
绛儿道:我没觉得神君老啊,我只是说比我老。
炎鸣神君:你说我比你大。语声微顿,忍不住补充:我也才成年不久。
绛儿疑道:有差别吗?
当然炎鸣神君话方出口,兀地一道撕心裂肺的婴孩啼哭声传遍院落,打断了炎鸣神君的话声。
绛儿忙取下神君背上的银针,开门瞧莺娘房中状况。
只见莺娘抱着念娃,满屋子地踱步拍哄念娃。
念娃非但没有止住哭声,反而越哭越凄厉,听得绛儿一阵揪心,按捺不住走出门外,到莺娘窗前,道:莺娘姐姐,我来为他看一下。
满脸焦急、心疼的莺娘如见救星,忙放念娃到床上,大开房门请绛儿进入,歉意道:打扰姑娘休息了。
绛儿摇摇头,立时坐到床沿替念娃净化黑煞之气,一面问莺娘道:莺娘姐姐,我为念娃诊治发现他身上的黑雾极重,你知道他是何时染上这种邪魔之气的吗?
莺娘闻言,面露踌躇,迟迟不肯回答。
绛儿道:我身为医者必须了解病患的状况。
莺娘道:姑娘你别问了,明日我便带着念娃往圣坛而去,念娃能好上半年。
绛儿在一到行医面前变得执着起来,道:他是一出生便染上这黑煞之气对不对?你也知道,为什么不肯告诉我缘由,我能够治愈他的。
莺娘忽然落下泪,低泣道:治愈他又如何,若是得罪了他,我们娘俩也不必在这鲛人小镇生活了。
绛儿悚然道:他?他是谁?
难道是怨妖?在念娃一出生就给他种下黑煞之气,才会深入心脏。若不是怨妖,有什么力量能在被怨气笼罩的小镇里让莺娘知道真相也不敢说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