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哪里,举手之劳而已,”那人连忙摆手,心里却因被当众感谢,而异常兴奋,“鬼医大人当真厉害,石头那么重的病,居然说治好就治好了!”
“可不是么,所以我们愿意为鬼医大人当牛做马,报答此恩,”洪老头又转身朝魏庭枝磕头,“也多谢魏少主收留我们,容我儿在府中治病。”
“不必谢我,那都是周院长的面子,”魏庭枝将人情推出去,“周院长肯借用魏府行医治病,乃魏府之荣幸。”
不明真相的众人议论纷纷,甚至有人当面问起详情。
于是在村邻对石头病情的夸张形容后,大家从其爹娘口中得知治疗前后的全程经过。
“天呐,这么重的疯病都能治愈?难怪周院长被人称为鬼医!”
“可不是,要不怎么能当院长!”
“我们村常老三娶的傻女人,一发疯就跳起来骂,追着人打,治几回都没治好,最后干脆不治了。”
“医师找得不对,可真是既费时间又糟蹋钱。”
“还耽误病情。”
“就是,趁着鬼医在,回去后赶紧劝他带婆娘到惠民医院治吧。”
“嗯,回去我就跟他说。”
“那什么常老三婆娘算好的,起码有人管,我们镇上前几年来了个傻女人,连衣服都不晓得穿,大冬天的,光着两条腿,冻得青紫。”
“哎哟,那可真是太可怜了,你们没谁收留她么?”
“傻得那么狠,谁肯花钱白养?能把自己的小日子过好就不错了,哪有闲钱管别人。”
“倒也是,若非今上圣明,不仅平定各大边境战乱,还成功种出紫螺树,全国广发,吸引其他国家的皇帝砸钱交好,咱们恐怕连饭都吃不饱,哪有闲情管旁人死活。”
“兄弟,你读过书吧?”
“没有没有,”那人憨笑,“托陛下的福,我家两个女娃都能进学堂,送她们入学时,偷听不少。”
妘宇然心说,周不宣、百里钊的功劳,全都归百里赓了。
若非金暮黎告诉他真相,他也以为流风国势蒸蒸日上,都是百里赓的能耐。
抬头看看那二人,皆是一脸淡定,好像没听到这些人的议论。
真乃好心态,好涵养。
难怪能成为流风国的擎天玉柱,架海金梁。
妘宇然朝周不宣竖竖大拇指。
周不宣回他一个微笑。
“周院长人美心善,不仅建立惠民医院方便百姓,且之前就四处行医,免费看诊,可说是修仁蕴德,济贫拔苦,与物无私,先人后己,”黄芪参的声音适时响起,“如今~~”
“求鬼医大人救救我儿!”一辆冲进医院的马车有男子跳下将她打断,“鬼医大人,求您救救我儿!”
观礼者全部闻声扭头,欲上前看个究竟,却被锦衣卫拦截。
周不宣以为病患是少年儿童,便道:“将孩子带过来。”
谁知,车帘掀起,却是妇人抱着婴儿被丈夫急急扶下。
周不宣没动。
因为只有待在台上,才能让所有人看清救治过程,免得部分敌对说是事先安排,沽名钓誉。
“孩子生下来既不哭,也不睁眼睛,请了很多名医,都束手无策,不得已,我们才连夜奔波,跑了近百里,赴京求医,”中年男子祈求道,“还请鬼医大人亲自出手,救救我儿!”
“虞家八世单传,好不容易诞下男婴,却……”妇人哭啼,“只要鬼医大人肯救小儿,多少诊金我们都愿给!”
夫妻俩努力了二十载,才中年得子,没想到却是刚出娘胎就恶限临逼般吉凶难卜,闭目不睁。
周不宣低首观察病婴。
众人皆伸长脖子,屏气静声。
只见周院长掰开婴儿小嘴看一下,再拿起他的小肥手。
片刻后,周院长吩咐:“地上铺芦席,泼两桶井水。”
并未点名,却有四名医师立即起身,亲自执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