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嫖舒了一口气后稍微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表情,“好,若是晚了你就叫车夫先回去。我估计母后会留我说说话。”“好。”顾念着这是在宫里,陈午就温柔的抬手摸了摸刘嫖的脸蛋。刘嫖带着秀纱往宫内去了。中间路过天渠阁外的宫道的时候,恰好跟宫中行人碰了个头。说一行人稍微多了些,具体点是主仆四人。两个抬轿子的小太监还有一个宫女,轿子上坐着的是个样貌娇媚美貌的女人。她长着一张瓜子脸,丹凤眼,抬起眼时眉尾微微翘起,给周身平生添了一丝妩媚。最外头所穿的是一件暗红色的狐裘,里头是件雾蓝色的衣裙,袖口和衣领是用金线秀的十字花纹,裙摆上则是大片大片的墨色兰草。看这个样子估计就是后宫中得宠的妃嫔了。“不知您是?”刘嫖轻声问道。小太监落下轿子跪了下去,上头的人也顺势走了下来。“公主安好,我是宫中的慎夫人。”慎夫人柔声说道,声音如同五月的黄鹂。刘嫖淡淡的笑了下屈了屈膝,“见过慎夫人。夫人这是哪去?”慎夫人拿起帕子轻轻捂了捂嘴,眼中好似有打着旋的水光划过,“陛下身体有恙,我放心不下所以前去看望。”“夫人有心了。”刘嫖的视线依旧落在她的衣裙下摆的墨兰上,“夫人请。”慎夫人借着手帕挡了挡自己打量的眼神。这位长公主虽然长久不在宫中,但处处都有这位的身影。如今回来也不知道会不会给椒房殿那位增添助力。“那就多谢公主让路了。”慎夫人这般说着上了轿子,一行人逐渐走远了。“公主。”秀纱在一旁轻声提醒道。呵,这位慎夫人是专门过来打量她的吗?“进宫两年就被封为夫人,今日一见确实不俗。”刘嫖脸上的笑意不变,“只是这衣裳素净典雅穿在她身上属实有些不配了。”秀纱轻声嗯了一声。这慎夫人身上穿的衣裳一看就是公主去年进献给皇后娘娘的,也不知道是怎么穿到慎夫人身上去的。“好了,我们快些走吧。”刘嫖低下眼去,淡淡的开口,“母后还在椒房殿等着我呢。”宫中奉行节俭,因此每年春秋刘嫖都会进献几匹布给窦漪房缝做衣裳。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去岁秋日,她共进献了四匹,分别是绛红金凤、暗玄银竹、明黄粉荷还有雾青墨兰。这四匹布,前两者尊贵,后两者一个明艳一个淡雅。在刘嫖印象里,窦漪房并不善妒。但她却将淡雅的布匹赏赐给一个明艳的人。难不成是慎夫人存了僭越之心吗?我这边下雨了,冷的一匹,码字手都哆嗦。大家也要注意一下天气哇,这个时候最容易感冒了咯~感谢在2023120316:49:57~2023120417:37:1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trau8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椒房殿外,一片寂静。看门传话的小太监站在阴影处一动不动,就连往来的宫女行进走路都一副脚步轻微的样子。小太监顺安远远的就看见刘嫖带着人过来了。他精神一震连忙迎了上去,“给公主殿下请安,娘娘在里头正等着您呢。”刘嫖嗯了一声减缓了脚步,路上遇到的宫女和太监都朝她行礼。“往日不曾见过你。”她说。顺安满脸笑意的说道:“奴才是去岁新进宫的,因为得用,认了赵孔明赵詹事做师傅。”“那你师傅呢?怎么不见他?”刘嫖问。顺安笑脸不变的回答:“师傅去长乐宫了。因为太子还未大婚所以太子妃跟着太后一同住。”刘嫖觉得这小太监是挺得用的,两句话就把事情讲的清楚。“你师傅回来后跟他说一声,让他在椒房殿外等一等,我有话要跟他说。”顺安低着头道:“诺,奴才明白了。”话讲完,已经到了椒房殿门口。刘嫖走进去,就看见窦漪房微笑着坐在凤座上看着她呢。草草一观,她便发觉窦漪房苍老的痕迹,她的眼角布着皱纹,盘着的头发间隐隐闪着白色。刘嫖的眼眸顿时湿润了,她带着哭腔下跪道:“母后,我回来了。”“别跪着了,才开春地上冷,来,到我这边来。”窦漪房朝她伸出手去。刘嫖起身走到窦漪房身边落座。走近,更能看到窦漪房发间的银丝了。“阿娘。”她难过的将头放在窦漪房的肩膀上。窦漪房被这一声阿娘叫的心都要碎了,这个称呼自从来到长安就不曾听到过了。“四年了,虽然你信中说你都好,但我们母女始终不得相见。”窦漪房眼中闪着泪光,“如今看你,二十来岁的人还养出婴儿的肥嫩来了,我也就放心了。可见信中说的不错。”刘嫖破涕为笑,伸手摸了摸自己的下巴。“那边稀奇古怪的东西多,在加上陈午一直捧着我,没有多少烦恼可不是要胖么。”窦漪房眼睛打量着她的肚子,“你们成婚四载了,怎么”怎么连个喜讯都没有?刘嫖这四年一直都算着日子呢,平日里也都顾忌着所以一直不曾有孕。“您急什么呢?”她问。今年她才二十一岁啊,在现代大学都没毕业呢,虽说古代人成婚都早,但她却不觉得自己“晚生晚育”有什么不对。“你弟弟都有孩子了!”窦漪房直接放了个大雷。“啊?”刘嫖震惊,“启儿不是还没大婚吗?”窦漪房摇摇头。刘嫖继续震惊,不是刘启难不成是刘武,不会吧,刘武才十岁啊!“是太子府上的良娣,姓栗。去岁的时候你父皇赐了两个良家子去太子身边伺候,她就是其中之一。”窦漪房轻声说道。哦,吓了她一跳。不过刘启有孩子了也挺让人意外的。十六岁就要当爹了,e,禽兽啊!“母后,”刘嫖拉着窦漪房的衣袖左右摇晃,“就这两年,叫母后听听我的好消息好不好?”子嗣之事哪有定数的。窦漪房心想。但她还是嗯了一声。虽然知道刘嫖可能就是说说好听的哄她,但她也不想今日拆自己女儿的台。“我今日过来的路上碰到了慎夫人。”刘嫖正了正脸色,嘴角的笑意也疏落了许多,“她今日身上的衣服料子看起来像是我送给母后的。”窦漪房的神情微顿,“近几年宫中奉行简约之道,布料少有花样。我就时长把一些好料子给下面的人分分。绛红金凤的那匹我自己留着了,剩下的三匹一个给了太子,一个给了三皇子的生母何良人,那件蓝色墨兰的我看着清新脱俗就给了慎夫人。”“这些可都是女儿的心意,母后怎么不都留着自己做来穿呢?”刘嫖问。窦漪房眉眼舒缓的笑了笑,低垂的眉眼显出一丝意味深长,“我是皇后应当给后宫做个表率。再者我年纪大了,这样花哨的料子还是给年轻的妃嫔吧。”刘嫖听窦漪房这般说就知道她心中是有数的。“母后这样说我就放心了。我还以为”还以为真有不长眼的敢怵中宫的眉头呢。窦漪房轻轻的拍了拍刘嫖的手。她是势弱,但也不至于跟妃嫔抢衣服。更何况,她修长的睫毛打在眼下呈现一片阴影。只要她的孩子好好的立着她就永远不会倒下去。所以只要别人不去动立海的神针,那她眼中就能长久的容下人。说完了宫中的妃嫔,刘嫖又问起来太子妃的人选。其实她早就得了消息,这位太子妃姓薄,是太后薄姬的远房侄孙女。“母后给阿弟挑了这样一门亲事想必薄家的女郎十分出众。”刘嫖笑了笑说道。“你祖母家的孩子,自然十分端庄。”窦漪房垂下眼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