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此时帛布已经空了,第十四根针哪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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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呆呆地望着阿归,他那么安静地躺在那儿,安静的一点都不像他。
一直以来,他是我接触过的人中最聒噪的一个。成天爬高上低惹是生非,还总幻想自己是个大侠,是个一刻都不得歇的人啊。
可是现在,他死了。
身上除了我扎的那十三针,没有任何伤口。
官府的老仵作检视完阿归的尸身,带着几分讥嘲的眼神一边瞟着我,一边对知府王大人说,&ldo;看来是这庸医扎针太频,导致死者气血不畅经络不顺,当场暴毙。我就说嘛,一个喜欢流连风月之所和妓女厮混的臭小子,哪会有什么医术医德可言。&rdo;
不,不是这样的。
在我连续施针之前,阿归就死了。
我后面扎的那些针,不过是徒劳。
但我没有解释,因为知道不会有人愿意相信我的。
况且我一看到王知府瞧着我的眼神,就知道自己死定了。
果然,他打了哈欠,居高临下地朝跪在地上的我,草草问道,&ldo;杀人偿命,你是招呢还是不招?&rdo;他望着我的眼神就像在望着一只随时可以被踩死的蝼蚁。
是啊,一个无靠山的穷郎中和一个不知名的小混混,又有什么好多说的。
都死了,不就天下太平了。
&ldo;我的第十四根针,不见了。&rdo;
我却垂下了眸,讷讷地自言自语道,&ldo;我得把它找回来。&rdo;
&ldo;恩?&rdo;王知府该是没听清我说的话,有些不悦地皱起了眉。
&ldo;大人!&rdo;我忽然不知是哪冒的勇气,咬着牙说道,&ldo;请大人明察!小人所施的针绝不会令人致命!如若大人不信,小人愿以身试针,你们大可叫人将这十三针同样扎在我身体的穴道上!&rdo;
我不能这么不明不白的死。
更不能让阿归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
况且要是我就这样死了,我娘该怎么办?阿归的娘怎么办?阿真又该怎么办?
快死到临头,我才猛然发觉,自己并没有想象中的那般没心没肺。
王知府的眉头皱得更深了,他若有所思地望着我,阴冷地一笑,&ldo;本府明白了,你这是不招。好,便如你所愿。本府这就叫人在你身上扎针,十三针不够就一百三十针!&rdo;
我怕极了,但是只能咬紧牙关。
我不能。。绝不能在这种地方显露出我心底的脆弱无助。
可当衙役粗鲁地拖着我,想要扒掉我原本的衣衫给我换上肮脏的囚服时,我才猛然意识到自己真实的身份在此时此地是多么的不合时宜!
我惊恐地大叫一声,用身上的枷锁猛地撞开按着我的人,然后拼尽全力一脚踹在面前王知府的胸口上,在众人的瞠目结舌中飞奔至甬道。
&ldo;快!还不快抓住那臭小子!给本府杀了他!!!&rdo;王知府倒在地上,气急败坏地吼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