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明丽歪了歪脑袋:“那我给你写信,就寄到国棉一厂喽?”
费宜年顿时脚下一乱,就把刘明丽踩了一脚,赶紧道歉:“对不起。”
刘明丽嘿嘿一笑:“宜年同志这是惊吓还是惊喜啊?”
这叫人怎么回答嘛。
的确是惊吓来的,但教养不允许费宜年说实话。但要说是惊喜,他又不愿意。
“刘同志为什么要给我写信?”费宜年慌乱地问。
“因为我想约宜年同志看电影。我一个人在中吴,连朋友都没有,就想有个人陪我看看电影。”
刘明丽说得可怜兮兮,看向费宜年的目光都充满了可怜巴巴的期待。
明知道这女的在攻略自己,费宜年还是有点招架不住。
见费宜年不说话,刘明丽继续发挥不依不饶的倒追精神:“那就说定了?我就知道宜年最好心的。”
连“同志”二字都省了。刘明丽招招皆是攻势,饶是费宜年想拒绝,一时都不知道怎么开口。
时间过得飞快,当两盘磁带唱完,联谊会也接近尾声。
这些小青年们,该问姓名的也问了,该留地址的也留了,接下来怎么发展全要看各人了。
所有人都意犹未尽,只有费宜年长长地舒一口气。
终于可以摆脱那个缠人的刘明丽了。
散场时,很多小青工发挥了绅士精神,主动送女青年们回家,当然,绅士精神之下,也夹杂着不少私心,彼此心照不宣。
丰峻也送何如月回家,一出厂门走到树下,两只手就牵到了一起。
只有刘明丽伥然若失。
费宜年这男人,若即若离,她感觉到了。
说他对自己没兴趣吧,他显然没有拒绝;说他对自己有兴趣吧,又十分不主动。
这是什么情况?难道碰见了比自己还高段的?
刘明丽觉得,这种若即若离,比丰峻那样直接黑脸的,更激发起她的好胜心。
费家住在古园巷,也在南大街,离孙家弄不远。
所以费宜年一路都跟在何如月和丰峻后头,看着前面的二人亲亲密密牵着手,时而靠在桥上,搂在一起看船,时而又相互追逐,追到了还哈哈大笑。
多么幸福的小情侣啊。
费宜年心头郁结,羡慕极了。
和孙家弄的居民都不姓孙不同,古园巷里,费家才是原本的主人。
古园巷的一半,曾经都是费家的产业,后经世事变幻,那些产业逐渐都分了出去,现在的大宅是后来落实政策才发还给费家。
虽然已经只剩一间大宅,但费家依然成为古园巷最豪华的存在。
费宜年回到家中,母亲孙樱披着衣服从房间出来,笑道:“宜年回来啦,饿不饿,要不要妈妈烧点宵夜给你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