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怀疑,我觉得你会复发。”
“真的不会,再打老婆我下十八层地狱!”
又来。
何如月看他一眼,没对毒誓发表意见,而是对梁丽道:“梁师傅,家里有菜刀吧?”
“有。何干事要用?”
“我不要,你可能要用。”
“我?”梁丽没明白。
“以后郑阿荣再打你,你可以拿菜刀出来跟他对砍。砍伤了,你不用负责的。”
梁丽惊呆了:“怎么可能?”
“这叫正当防卫。相信我。”何如月拍拍她,“我大学里有图书馆,我在公安局还有好朋友,在法律上,我还是很熟的。”
郑阿荣目瞪口呆,第一次听说砍人不要负责的。
但眼前的是何干事啊。
而且何干事正自信地举例:“就像我知道陈新生不会判死刑一样,你们想想,当时谁敢说这个话?”
的确没人敢说,全厂都以为陈新生会被枪毙。
没想到最后并不是故意杀人。
这活生生的例子就在眼前,不由得郑阿荣不相信。
一想到厨房里锋利的菜刀,郑阿荣吓得一哆嗦。偏偏梁丽还很勇敢地加了一句:“谢谢何干事,明天我就找磨刀匠。”
吓死了,郑阿荣觉得自己晚上大概可能不敢睡觉了。
起码最近几天是不敢了。
见吓唬成功,何如月心中暗笑。不是她非要乱说,而是对付这种人,有时候真的没办法用常规招数。
能战胜邪恶的,有时候不一定是正义,而是加倍的邪恶。
何如月觉得自己现在就有点邪恶。
但她有邪恶的理由。
她知道梁丽一定不敢拿菜刀,梁丽可不是小根妈,但菜刀会时时插在郑阿荣心头,以后他再挥拳头,起码会先想一想菜刀。
“面包来啦!”郑小虎的声音在门口响起。
只见他手里举着一只纸包住的面包,塞到何如月手里。
讲真,这年头的面包何如月并不爱吃,但郑小虎接下来的话还是打动了她。
郑小虎说:“弄堂口的糖烟酒店只有两种面包,哥哥说,姐姐不爱吃咸面包,就买了甜的。”
汇报得真详细啊。
详细到哥哥都有点不好意思了。还好他天生冷面,没让何如月以外的人看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