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朵一阵剧烈的鸣响,剧痛压住了他所有感官,他觉得他身体被撕裂了。
“畜生!”冯文苳用尽全身力气骂着。
初颜笑了笑,左手紧紧拉着冯文苳的下巴,右手在碗中抓了一把白粥后,将右手直接捅到他的喉咙处。
冯文苳全身抽搐,不自禁地作呕。
初颜柔声道:“咽下去”
冯文苳呜呜囔囔,反抗着。
“吃下去,不吃饭哪有力气反抗。”初颜手指紧按着冯文苳的喉咙,将米粥一点点的往他嘴里灌。
许是冯文苳受不了这折磨,又许是生理自然反应,那些米粥即刻被他全部咽下。
“混……咳咳……”冯文苳不停咳呕着“你这个……咳咳……贱娼。”
“冯文苳,我听说你那小妾刚生了一对龙凤胎。”初颜的手从冯文苳的嘴中掏出“老来得子不容易。你死后总要找人给你送终不是?再说了,若是绝了后,你怕是也无法跟祖上交代吧!”
“你……”冯文苳脸上失色“你这话什么意思?”
初颜扔掉手中的碗,蹲下身,看着冯文苳,笑问“用那对龙凤胎的命换取阴符的下落,这买卖你做是不做?”
“你休要诓我。”冯文苳笑道“我那孩儿早被我送出城,而且褚辉……”
说到这,冯文苳突然嘴唇翕动,想要脱口的话无论如何也无法说出口。
“褚辉跟你说会看顾那两个孩子,是不是?”初颜凑近,紧盯着冯文苳,笑意浓艳“冯大人,褚辉诱我来见你,明显就是要激我杀你。他既不给你活路,也一定会斩草除根。”
冯文苳牙关紧咬,咯咯作响。
“冯大人。”初颜将手中的脏帕子扔到一边,五指掐着冯文苳的脸,笑道“你的孩子和小妾已被我的人带进了墨氏的地界,过不了多久,我与你在这天牢密会的消息也会传出去。在外人看来,你早已为了妻儿的性命反水于我。你猜,这样的情形下,还会有人要保你吗?”
“你……”冯文苳目眦尽裂,大吼着爬行前扑。重心不稳,他膝行了几步便倾倒在地。他现下如同那案上任人宰割的鱼肉,所有的挣扎皆是徒劳。
“八年前的涿城大败非我所致,姜家人的死与我又无直接关系。”冯文苳的脸贴在地面上,浑身颤栗,恚怒着“你为何不放过我!”
初颜松开掐在冯文苳下巴的手,抬头看着墙上的铁窗。只见天上一颗星从浊云中奔逃而出,还未偏远,便被浊云碾碎成渣。她静默片刻,轻声道:“冯大人,你怎么还不明白,我这是在保护你啊!你手握那阴符就以为自己不会被当做废子而抛弃掉吗?你和你手中的阴符在别人的手中早就不是要藏匿起来的秘密,而是要急于处理掉的危险,你还不明白吗?”
“你保我?”冯文苳哂笑道“你觉得我会相信一个日日想把我千刀万剐的仇人吗?”
“你可以不信。”初颜挑着眉,笑问“可你有其他选择吗?”
冯文苳一口气堵在心口,身体僵直,问“你什么意思?”
初颜转身,看向角落处的餐盘,道:“冯大人,你不吃不喝,怕是已经注意到了有人已起了要毒害你的心吧!”
冯文苳沉默没有说话。
冯文苳一直觉得,入狱也只是换个地方吃饭睡觉。他在吏部和刑部都有亲信,刑部尚书何忠诚曾是他的得意门生。可就在刚才,冯文苳差点死在他这个得意门生的手上。
昨夜,何忠诚轮值无法脱身,便托刚入门的小妾为冯文苳送来了好酒和好菜。冯文苳饿着肚子,也没有警惕太多,拿起筷子夹了一块东坡肉就要往嘴里送。可还未待他将那块肉送到口中时,一支飞箭倏然间穿墙而入,直插在冯文苳面前的木桌上。
冯文苳还未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面前的木桌碎成两半,桌上的盘子酒盏瞬间倾洒,地上洒出的酒冒着乳白色的大泡。
酒里有毒。
那刻他才真正明白,他是他人急于处理掉的废子。
初颜见冯文苳不说话,便走上前,蹲下身,看着冯文苳,平静的问“秦轸阵前投敌的消息可是你传出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