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男子低头,鄙夷的看着冼末萩:“冼末萩,你知道你现在像什么吗?”
冼末萩的力气似乎已尽,他握紧着那男子的脚腕,不停的喘着粗气。
白衣男子道:“你就像是粪圈里的蛆虫,让人恶心。”
冼末萩撕心裂肺的哀求道:“求求你,杀了我吧!”
“杀你?”那男人宠爱的摸了摸旁边男孩子的头,“冼末萩你可还记得这个孩子?”
粘在冼末萩身上的那双眼睛,突然收缩。许是穿得太少了,一阵风刮过,那孩子的身子突然间止不住轻颤。
冼末萩抬头,本就煞白的脸上骤然间没了人色,惊惶的蠕动着往后爬,一边爬,一边大喊“鬼,鬼啊!”
“看来他记得你。”男人拍了拍孩子的头,弯下身,在他耳边轻声道“去吧,好好玩,不用客气!”
“好!”那孩子俯视着向后蠕窜的冼末萩,嘴角上扬。浓重的鬼气从那孩子身上冲出,凝成一条戾锁,将冼末萩死死缠住。
冼末萩身上的肉被那孩子一块一块的咬掉。心口最后一块肉被咬掉的刹那,冼末萩才气绝而亡。
白衣男子在一旁,看着冼末萩的尸体,满脸笑意。
“哥哥?”躲在柱子后面的冼偲岚探出头,看着那白衣男子,轻声唤着。
那身着白色丧服的男子看了眼无臂男孩,男孩的身影骤然消失。白衣男子走上前,蹲下身,眼中的杀气慢慢消去。
白衣男子问:“害怕吗?”
冼偲岚咳了数声,脸通红。白衣男子轻轻的在那男孩的背部拍了拍,男孩的咳嗽被慢慢压了下去。
冼偲岚拉着白色男子的袖口,将那男子拉近了些,道:“哥哥,我是不是要去找我娘了!”
白衣男子问:“你想她了,是吗?”
“他们都说我娘是娼妇,所有人都不喜欢她。我知道是我害了我娘。。。。。。。”冼偲岚眼泪噼里啪啦的流,混着脸上飞溅上去的血渍,远远看上去如同血泪一样。
白色男子呆愣了一瞬,从袖中取出一块泛黄的帕子,将溅到冼偲岚脸上的血和他落下的泪擦掉,柔声道:“不要听他们的,他们都是猪狗不如的畜生,你没错,你娘也不是他们所说的那样。”
冼偲岚道:“哥哥,你也会杀掉我吗?”
白衣男子摇了摇头,笑道:“哥哥来接你,带你走。你跟哥哥走,哥哥不会让你死。”
冼偲岚道:“可是哥哥,我想找我娘。”
白衣男子摸着冼偲岚的头,道:“你别怕,你跟着我,再也不会有人能伤害你。”
冼偲岚见白衣男子不明白自己的意思,便有些急躁的扯动着那男人的袖口“哥哥,我想找我娘,我娘没有人陪没有人保护会被欺负的,会哭的。。。。。。。”
白衣男子迟疑了许久,问冼偲岚:“你不害怕吗?”
冼偲岚道:“哥哥,反正我早晚都会死的。”
白衣男子问:“可是你娘冒着危险生下了你,若知道你轻易放弃自己她会更伤心的。”
冼偲岚笑道:“无妨的,只要能找到娘,能陪在她的身边,她每天骂我打我,我都愿意。”
白衣男子愣了许久,颤抖着从袖口拿出了白色方巾包着的几块梨糕,将不知道是什么的粉末撒到其中一块糕点上面。
“给你,都是你爱吃的东西。”白衣男人扒开那男孩的手,将那些梨糕放到男孩的手中。
冼偲岚咬了一口那被撒上东西的糕点,笑着看着那男子,笑道:“哥哥,你别怕,如果我看到姐姐,我会告诉她,你一直在等她。”
那男人沉默不语,一滴雨水打到他的额头,最后从眼角滑下。
周遭的声音似乎瞬间安静了下来。
有一滴泪从墨媱的眼角滑落,刹那间被风吹干。
“姐姐”孩子的魂灵从镜中飘出,身形渐渐变淡“哥哥他很孤单,我不在了,你替我去陪陪哥哥。”
“哥哥是谁?”墨媱跪在那孩子面前,明知碰不到,却还是伸手想去抱抱这个孩子的魂影。
可她刚伸出手,那孩子的魂影便如同一缕青烟,消散不见。
从冼府出来,一行人又拐去了王宅。和冼府相同的是,府内到处都是尸体。不同的是,无论下人还是主人,所有人都被砍的血肉模糊,所有尸体全部都杂叠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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