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殇走到那初颜面前,将自己的外衫褪下,披到初颜的身上,将那孩子捞抱在怀中,道:“你把这衣服披上,我们找地方避避雨吧!”
初颜茫然无措的看着墨殇的双眼:“墨殇。。。。。。”
墨殇摸了摸初颜的头,轻声道:“自责无用,找到幕后之人为这些枉死的人陪葬才是我们能做的事情。”
初颜点头道:“好!”
小雨下了一会,慢慢变大,到最后倾盆大雨一泻千里。大雨下了足足两个时辰,蒸腾的怒焰被大雨拍的粉身碎骨。
墨殇初颜带着那个鬼孩子找了一处风水还算不错的荒地处挖了个深坑,将那婆婆的白骨埋到了里面。
初颜看向孩子,道:“过来为你婆婆盖上最后一抔土吧!”
那小男孩跪行上前,放下衣袖,双手隔着衣袖捧了满满一把土,慢慢的将捧起的土撒到坟堆上。
初颜问:“你叫什么名字?”
小男孩答道:“我叫白瑜清。”
“鸣瑜合清响,冠玉丽秾姿(1)”之夏道:“是个好名字。那你可知婆婆的名字?”
白瑜清摇了摇头。他揪着自己的手指,怯声轻问:“姐姐,没有牌位,婆婆会不会觉得很伤心!”
初颜安慰道:“无事,只要你记得婆婆在这里,一直记得婆婆就好!”
白瑜清点了点头,用袖子将适才初颜买的新鲜的供品小心翼翼的放到坟堆旁边。
初颜将墨殇捡拾来的枝条收集在一起,生了一堆火,将适才顺路买来的一些纸钱和几件寿衣从包裹中取出。
白瑜清看着那些衣服,问:“这些衣服要给婆婆吗?”
初颜笑着说:“是啊,把这些东西烧给她了,她在另个世界就不会过的很辛苦。”
白瑜清羞愧的低着头,盯着自己的手,磕磕巴巴的说:“姐姐……你……可以帮我给婆婆烧一下吗,我怕……火!”
初颜这才想起来,白瑜清不是活人。
白瑜清之所以见到人就不自觉的躲到一边,之所以用衣袖捡置供品,并不是因为自卑自贱,而是怕自己身上的阴鬼之气入侵到其他人,怕自己手上的浊污之气腐蚀掉那得之不易的供品。
“姐姐,你能帮我把这件衣服给婆婆烧过去吗?”就在初颜还在神游的时候,白瑜清已经将身上那件破烂不堪的衣衫脱下,递放到初颜的脚边。
初颜问:“为何要烧给婆婆?”
“听说如果亲人死了,把自己心爱之物烧给已故的亲人,那亲人便不会轻易忘了自己。”白瑜清惭愧的看着自己,小声道“我手里也没有其他的东西,只剩这件衣服了。我想让姐姐把这衣服烧给婆婆。我……我不想让婆婆忘了我。”
树叶上敛着的雨水滴答落在白瑜清的身上,瞬间凝结成冷冽的寒冰。
外衣脱下,白瑜清身上的伤疤和淤青更加明显。那些伤疤皮肉外翻,组织溃烂。
初颜强拉那白瑜清到身边,将那破旧的衣衫穿回到他的身上,柔声道“婆婆知道是你将她带了出来,知道你一直在想着他,她也会想着你。婆婆想你便能通过这衣服来找到你。”
初颜说着将自己的外衣脱下,披到白瑜清的身上。
“我不怕冷。”白瑜清挣脱着,想把衣服还给初颜,不想让自己身上的浊气沾染到初颜以及初颜的外衣上。
初颜按住白瑜清的肩膀,眯着眼睛,轻声宽慰道:“我知道你不怕,我也不怕。你先披在身上,没事的。”
白瑜清看了看身上那件漂亮的外衣,又看了看斜着眼睛像小猫一样微笑着的初颜,绷紧的身子不自觉的放松了下来。
白瑜清看了眼坟塚,问:“婆婆可以安息了吗?”
“你放心。”还未等初颜开口,墨殇便走了过来。他将自己的墨袍披在初颜身上,坐到初颜身边,看向白瑜清:“她可以安息了。”
白瑜清松了一口气,咧嘴开心的笑了。
墨殇问:“你不是本地人,对吗?”
白瑜清摇头道“我家在涿城北的昌邑村。”
“涿城?”初颜愣了半刻,问白瑜清:“你小小年纪为何要从那么远的地方跑来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