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殇哥哥,你快呸呸呸!我母亲曾经说过,这鸳鸯是世界上最好恩爱的动物。我只相信我母亲说的。”
回忆,就像是复生的春草,肆意生长在心中。那时的他们都还是在父母手中紧握的明珠,那时的天虞山和湮苍山都还是有温度的地方。
“喂,你再握紧的话手该流血了!”之夏赶忙将墨殇手中的那碎片抢走。
“你觉得那碎片上面画的是什么?”墨殇问之夏。
“这么明显你看不懂吗?鸳鸯啊!只是我想不清楚,为何会有那么多人傻傻的认为鸳鸯是代表忠贞爱情之物”之夏嫌弃的看着墨殇,将那碎片扔到一边。
“兰姑娘何出此言?”一旁的墨怀安不解的问。
“我记得有人和我说过,这鸳鸯并非是忠贞不一的鸟儿。这鸳鸯只有在求偶期之时才会成对出现。求偶期一过,雌雄鸳鸯便会从此分开,待下个求偶期另觅新欢。若雄鸟病亡,雌鸟便会毫无犹豫的转头寻找另一个所爱……”
墨殇听了之夏的话,表情不自觉的凝重起来,好半晌才回过神来。按理说,之夏的记忆已封,之前的事情她应该全然忘记,或者只有片段破碎的记忆。而此时,之夏竟然将十多年前他对她说过的话一字不差的说出。
难道那折梅封印会随着时间而淡化吗?
“这好像是喜房?”墨怀安从床角处翻出一张已被撕烂的红色的双喜字。
“喜房?”不知为何,墨殇听到这两个字,看到那双喜字,几天前出现在金家祠堂中的血色嫁衣以及墨媱的那句话突然出现在他的脑中。
“那是母亲为我缝制的嫁衣。”
墨殇看到墙角处有一只完整的发簪,轻轻将它拾起。那发簪虽说落满了灰尘,但擦拭干净之后,但也能看出这玉簪的精美。上面绣着一枝粉红的梅花。
墨殇想了想,将那玉簪放到衣袖里。
“这茅屋看似简陋,里面的物件也都破烂不堪。但从这些碎片的材质做工就可看出它们都是上乘稀罕之物。”墨怀安道“听闻十年前聂氏被剿灭之日,正是那聂若怀的长子聂安枫成亲之日。也不知这间婚房是否与他有关。”
“关于那位未婚夫人的结局,你可知道些什么?”墨殇问。
“据传两人三拜未成,那四派之人就已攻上山门。聂安枫抛下那女子,前去迎战,死在四派之人的手中。有人说那女子在那聂安枫出门之时,便已料到他无法生还,便自刎而死。也有人说其实那女子并未自尽,而是被人脱光衣服,扔到天虞山脚下,被激愤失控的百姓们用乱石砸死,还有人说这女子自刎之后,尸体被某派家主带走……”墨怀安见墨殇的表情愈发凝重,便补上一句“当然,这些故事都无从查证,都是百姓们无聊时编造的故事罢了。”
“我出去看下墨媱。”墨殇淡然的笑着,打开了屋子的门。
“墨公子”司马聿清叫住墨殇,走到他旁边,小声地问“墨媱姑娘怎么了吗?”
“她无事,您放心。”墨殇说完,拂袖而去。
此刻的天虞山脚,空旷安静,满眼繁华已不在,回不去的曾经全部埋葬在过眼风尘里。
在栅栏旁边的石堆处,有一棵野草竟然穿过顽石冒出了嫩芽。
“那屋中留下来能用的东西不多,我见这素玉簪不是俗物,扔在这无人之处也是暴殄天物,我就自作主张收起来了。”墨殇从袖中取出那根玉簪。
墨媱看到墨殇手中那根素玉簪,微怔。
“这素玉簪倒适合你,你以后就戴着吧。”墨殇见墨媱有些许迟疑,便将那根玉簪轻轻插进她的发髻中。
墨媱看着墨殇漫不经心,却似乎已然洞察一切的神情,并没有太多的吃惊。
她知道无论如何隐藏,自己的身世总有一天会曝光在这个世界上。因为,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东西能永远没在黑暗中。而且,她也从未想过要为自己的存在辩解什么,毕竟对错在心,也没什么可辩解的。
“公子怕是已经知道这个我的真实身份了吧!”墨媱看着墨殇,平静地问。
“十年前,我曾收到梅儿给我的信,邀我去参加她哥哥聂安枫的婚礼。可我来到这的时候,见到的却是满山的尸体。”
墨媱问“兰之夏就是梅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