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生(16)
直到傍晚,肖晁才从徐宵的办公室里钻出来。
裴久川站在会议室门口,打量了一下对方的神色。
男人的脸上没什么特别的表情,看到他时,甚至还微微向他点了点头,似乎已经忘记了两人前几天还起过冲突。
&ldo;早点回家吧。&rdo;路过他身边,准备下楼梯时,肖晁客气地笑了一下。
裴久川觉得哪里怪怪的。
但他没表现出来,同样礼貌地笑笑,然后目送肖晁走下楼梯。
&ldo;小鸽子,你回去吧。&rdo;看着男人的背影消失,小少爷转身,&ldo;我去看看徐处。&rdo;
&ldo;那我走了。&rdo;童小鸽伸了个懒腰,&ldo;曲大爷还等着我给他带饭。&rdo;
&ldo;路上注意安全。&rdo;裴久川把伞递给她,&ldo;明天见。&rdo;
跟童小鸽告别后,他探身看向上司办公室的方向。
办公室的门紧闭着,没有一点想要开阖的迹象。
&ldo;徐处?&rdo;站在门前,裴久川敲了敲门。
过了好一会儿,当他犹豫着要敲第二次时,熟悉的嗓音响起:&ldo;进来吧。&rdo;
&ldo;不回家吗?&rdo;
一进办公室,裴久川迅速地扫了一眼徐宵。
上司好像同平常并没有什么分别,正在慢条斯理地整理桌上的文件。
&ldo;等我把东西收拾好就回。&rdo;徐宵抬头,向下属扬扬手里的纸张,勾了勾嘴角,&ldo;等急了?&rdo;
&ldo;还行,我让小鸽子先走了。&rdo;裴久川耸耸肩,漫不经心地踱步到办公桌前。
见小少爷没觉察到什么不对,徐宵松了一口气,接着整理自己的东西。
他紧绷的弦刚松懈下来,小少爷就把手伸向了他的茶杯。
&ldo;你!&rdo;对方动作太快,根本来不及阻止,徐宵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裴久川喝了一大口茶。
&ldo;呸呸呸!&rdo;一点儿没加糖,反而用了双倍茶叶的茶水分外苦涩,刚入口,小少爷的脸皱在了一起。
&ldo;我说,&rdo;缓了半天,裴久川勉强缓过劲来,然后抬头,似笑非笑地盯着徐宵,&ldo;这茶是肖晁给你泡的?茶叶和糖的分量搞反了吧?&rdo;
&ldo;……&rdo;没想到下属临时搞这么一出,徐宵深吸了一口气,朝对方伸出手,&ldo;杯子还我。&rdo;
小少爷挑了挑眉,却还是乖乖地把茶杯递了过去。
徐宵刚接过杯子,就感觉裴久川往他这边靠了靠。
&ldo;这么多年,难道没人跟你说,&rdo;裴久川捉住他的手腕,轻轻地沿着血管的痕迹摩挲,视线却落在皱成一片的袖口上,&ldo;每次一碰到烦心事,你就习惯性揉袖口。&rdo;
徐宵顺着小少爷的视线看去,早晨出门时还整洁的衣袖,在无意识的撕拽下,现在早就不能看了。
他低头,沉默地把茶杯放到了一边。
&ldo;上次你不是答应过我,有什么事绝对不瞒着我吗?&rdo;裴久川叹口气,&ldo;这次的事,是不是特别严重?&rdo;
肖晁和自家上司的关系也就那个破样子,无故在办公室里待了一下午,绝对不会是什么不痛不痒的小事。
&ldo;我不知道。&rdo;这四个字徐宵今天说过好几遍,&ldo;不清楚对方想做什么。&rdo;
倒不是他敷衍裴久川,尽管背后的人针对性已经很明显,一时间,徐宵还是没搞明白。
早不提晚不提,偏偏在这时候蹦出来,有什么特殊的理由?
只是因为陈天阔刚好出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