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悦榕刚踏入厅内,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地投向她。
“儿媳来迟了,请母亲恕罪。”陆悦榕福身行礼,声音温婉。
谢母还未开口,谢礼文已猛地拍案而起,怒目而视:“你还知道回来?嫁到谢家,就是谢家的人,成天往娘家跑,像什么话!”
厅内瞬间安静下来,连碗筷碰撞的细微声响都消失不见,气氛紧张得如同绷紧的弓弦。
谢母看了一眼面露尴尬的女儿,又转头看向三儿子,缓缓说道:“今日是中秋,悦榕回娘家省亲也是人之常情,回来就好。天色不早了,开宴吧。”
谢大哥也连忙打圆场:“好了,大过节的,都少说两句。悦榕,快入座吧。”
陆悦榕机械地走到自己的位置坐下。
今日团圆饭,特意未分男女席位,众人围坐一张大圆桌。
宴会上,众人推杯换盏,欢声笑语不断,仿佛刚才的冲突从未发生。
陆悦榕夹起一块月饼放入口中,却味同嚼蜡。
谢礼文就坐在她身旁,却对她视若无睹,连一个眼角的余光都吝啬给予。
明真婉坐在谢礼文另一侧,不时为他斟汤倒水,两人旁若无人,将陆悦榕彻底晾在一边。
陆悦榕身旁的谢二嫂,还不时火上浇油:“三弟和真婉感情真好啊。”
陆悦榕本就心情烦闷,若在平时,或许会选择隐忍。
但今日,她实在忍无可忍:“二嫂这话,是在暗示我和礼文感情不好吗?”
谢二嫂本以为陆悦榕会默默咽下这口气,没想到她会突然反击,一时竟不知如何作答。
谢大嫂察觉到这边的异样,赶忙说道:“二弟妹,我换个位置和你们坐一起吧。咱们妯娌间好说话。”
谢大哥一脸惊讶:“你这是做什么?”
“你看看两个弟妹的脸色,我再不过去,她们恐怕要吵起来了。”
谢大嫂无奈地说,“我费了好大劲才操办了这场宴会,可不能让它搞砸了。”
谢大嫂过来后,陆悦榕和谢二嫂虽心有不满,但也不敢再言语。
谢家春节都未曾像今日这般齐聚,谢母心情大好,让几个儿子尽情畅饮。
宴席过半,谢礼文已有了几分醉意。
陆悦榕不时侧头看向他,轻声劝道:“夫君,少喝点吧。”
谢礼文却对她的关心充耳不闻,仿佛她是透明人一般。
陆悦榕心中满是苦涩,中途借故离席。
她也喝了半盏酒,心中的愁绪在酒精的催化下愈发浓烈。
回到院子,陆悦榕让冰莲取来温酒,独自坐在院中的石桌旁,对着明月举杯。
冰莲特意去厨房做了些精致的点心,陪在她身旁。
“往年在家过中秋节,何等开心,哪像现在……”
陆悦榕仰头将酒一饮而尽,眼中满是落寞。
冰莲陪她喝了一两杯,忽然听到院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夫人,请您为秋香做主啊!”秋香哭哭啼啼地跑进来,“扑通”一声跪在陆悦榕面前。
陆悦榕带着几分醉意,眯着眼打量她:“是你啊。”
秋香见她这般模样,哭得更厉害了:“夫人,明姨娘太嚣张了!三郎君喝醉了,奴婢前去伺候郎君更衣,却被明姨娘污蔑偷拿了三郎君的贴身玉佩,要将奴婢赶谢府去!”
“将你赶出去?”陆悦榕看向她,挑眉确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