圆圆忙把脸埋在婆婆的衣裳里说道:“羞死人了。”
就这样。三天到达绥阳,管上学在街上专门拜会了杜会长,杜会长设晚宴招待他们一家,第二天上午。回到寿星院,管上可知道他们要回来,早就收拾如常,回家后的第二天管世敦即和陈金定与四个孩子到岳父家中,这时陈金定已不是当年的陈金定了,满身的珠光宝气,几个兄弟姐妹皆一人一套绸缎衣服,侄辈也是一人一两见面礼。对父亲则是三套长袍马褂,母亲三套旗袍。长短都有,管世敦另送礼金三百两银票。陈金定和孩子留在外婆外公处,管世敦因要看看世衡的麻田和表姐张春娟一家,午饭后即返回喜神院,晚上与伯父母、三哥世臣一家,吃了个团圆饭,现在偌大的家业都是三哥世臣一个人顶着,大爸上可马上要满六十,腿脚也没有那么灵便了,世敦这才理会到为什么世臣极少来重庆看看。世敦道:
“三哥,我五年未回绥阳,在外面发展,今天知道了三哥一力支撑着这个家的艰辛,但是我仍请三哥、三嫂及正峰、正岚去兄弟的巴县青木关看看,比这上坪村又是一翻风光,年过了再返回也不误事,不知三哥三嫂给不给兄弟这个面子。”
说完拿出给三哥三嫂、大爸、大婶及两个侄女的礼物,一人一套衣服。男的为长袍马褂。女的为旗袍和滚边裤子。两个侄男女也是衣服。
陈冬梅说:“这下后天亲家过生我有衣服穿了。”
管上可:“我说老太婆,你平常出门没穿衣服吗?”
管世敦:“我懂大婶的意思。是没有这种时新的样式。过年时大哥来重庆,我给大婶买几套就是。”
七月初九,管家一家起了个大早。一行人三匹马、三乘轿,趁早天凉快,走拢才辰时中,正峰、正岚大点带着正权、正玺和正龙、正凤在坝子上耍,不久客人们到了,由于陈家也是大户,又攀上管家这个大绅粮,所以来客特别多,办了三十桌还冒席。
中饭后,陈金定跟管世敦商量,说他五年未回来了,爹妈想留她带着娃儿在这里多耍几天。管世敦:“要得,你带着娃儿耍个十天半月回来都可以,叫二舅送你们回来,也顺便到我们屋耍一下,身上的钱够不够用?”
陈金定:“有一百二十两,我想够用了。”
管世敦拿出二十张十两一张的银票给陈金定,说道:“再拿二百两去,万一要去看那个老辈子,不要弄得太寒酸。”
陈金定接过,揣在怀里,说了声“也好”。
第二天早晨,管世敦吃过早饭就拜别岳父岳母和二位舅兄,回喜神院,然后去了一下福星院、禄星院看了一下,便到寿星院父母处商量回重庆的行程,管上学说:
“明天一大早就走,去桐梓吃中饭,现在天亮的早,估计得行。”
管世敦:“金定和娃儿要耍些天才回来,就我们三人走,你们坐轿,我还是骑马。”
张春红:“要得,让他多耍两天,老年人,看一回少一回了。”
管上学:“你给你媳妇打招呼没有?不要让娃儿到水凼凼搞水,他们门前那个水凼凼深得很啰!”
管世敦:“我说了的,特别给正权说了要带好弟弟妹妹,岳母也专门叫个长年带他们四个,我想没事。”
管上学:“我觉得有点闷热,可能最近一两天有雨,明天早点走是对的。”
第二天管上学、张春红坐着凉轿,管世敦骑着马,迅速向桐梓进发,桐梓在大娄山的娄山关北,虽然地势没得娄山关高,但比绥阳上坪村高得多,他们快进桐梓县城,回头看了看,只见东边绥阳方面黑云滚滚,闪电雷鸣,管世敦说:
“爹,你们看,可能绥阳那边下大雨了。”
管上学、张春红也扭头朝绥阳方向看,管上学:
“我看这雨的中心在你老丈人那一带。”
管世敦:“又是雷,又是电,又是风,又是雨的,好大的阵仗,雨肯定下的大,我们今天走是对的,万一把哪座桥冲垮了,就不好走了。”
他们一行。在桐梓城边找了个饭馆吃了中饭,出来一看,绥阳那边已云开雨霁,太阳又照起来了。
管世敦:“爹、妈。绥阳那边的雨看来是停了。”
张春红:“停了倒好,正是晒谷子的时候,亲家他们一百多石谷的田,要晒好几天才行。”
管上学一行轿马又往重庆方向赶,半下午快到夜郎镇,管世敦指着远处高高的白马山说道:
“爹,右前方那座高山就是白马山,白马山下有个楠木镇,李邦主就住在那里。每次买马。买牛都要找李邦主,只有他才知道,谁要卖,也只有他才承揽牲口的运输。李邦主是一个很讲义气,很重信义的朋友,从来都只收按规定应收的银钱,从不多收一两。”
这时从后面传来马匹疾驰的马蹄声,管世敦回头一看,好像陈金定二哥,立即说:
“爹。好像是金定他二哥追来了!”
管上学立即叫停轿,管世敦也止住马站在路旁,等马跑拢,果然是陈金定的二哥陈金山,管世敦立即下马,拉住他的马缰,问道:
“二哥,有什么事?”
陈金定:“妹夫,出大事了。中午打雷下暴雨那阵。三妹看见一群鸡没进圈,在大树下淋着。她戴着斗笠去吆,刚走至大树下,一个大炸雷打下来。三妹就倒在地上,人事不醒,不知现在怎么样了,爹叫我赶快来赶姻伯和妹夫回去。”
管上学:“你们找绥阳的郎中去抢救没有?”
陈金山:“爹一面找人去绥阳请郎中,一面叫我来赶姻伯,姻伯是神医,有办法一些。”
管世敦:“爹,你骑上我的马跟二哥先走,我到前面大河镇找熟人借匹马与妈一道赶来。二哥,你照顾一下我爹。”
管上学骑上管世敦的白龙马,跟着陈金山往回跑,还没到绥阳天就黑了,只好找了火把赶到绥阳,找到杜会长,说他的儿媳妇出事了要赶回去,杜会长二话没说,立即叫四个伙计骑马前后为管郎中照明,由于有前后照明速度加快,一个多时辰便从绥阳斜向插到了陈家寨,管上学赶紧进屋,一看,陈金定躺在一块门板上,一动不动,管上学用手一摸脉,脉象全无,手冰凉冰凉的。他摇了摇头,拿出银针,在心窝附近连下六根保命针,毫无反映,他拔出银针,对陈家说:
“亲家,人已气息脉象全无,你找几个女眷把金定抬进去,看他身上有什么没有?”
亲家母和两个儿媳抬进去,脱下衣裳一看,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的,亲家母出来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