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真是缘分不尽呢,我的好妹妹。”陆景渊微笑着,顺着斗笠缝隙滑落至面庞的雨水丝毫没有影响到他从内而外散发的腹黑气质。
秋落下意识伸手摸向挂在马背右侧的弓,梦靖妖摇头制止了她,说道:“无妨。”
“你们怎么也在这里?黑土河泛滥应该影响不到你们吧。”
陆景渊叹了口气,摆了摆手,故作无奈的样子答道:“唉,黑土河自然是影响不到我们,可是谁知道这雨下几天?就这样的降雨量,过不了两天我们也得被淹。和老天爷打赌,纯粹就是在赌命。赌不起,赌不起。”
梦靖妖看着他的样子语塞,偷着翻了个白眼便驾着马要离开:“不管你们了,我们得赶紧离开这个恼人的地方。”
“别往前走了,我们刚从那边回来,去官道的路已经被淹了”
“你说什么?”梦靖妖的表情疑惑中夹杂着愤怒。
不是吧?都到这时候了还要坑我一把?
“官道附近的排水系统向来很好,雨季的时候这样的大雨连下五天都不成问题,只是下了一天不到就淹了?”
梦靖妖满脸写着不信,陆景渊见状,开口说道:“排水系统估计早就被毁了,有人想要淹死你,会给你留后路吗?”
梦靖妖依然是一副“对对对,我听你胡说八道”的表情。
“想要淹死我的人不是你吗?你们又怎么会不给自己留后路。”
陆景渊像是听到什么笑话般笑个不停,直到梦靖妖的黑得都能滴墨了才停止。
“都到这份上了咱们不妨打开天窗说亮话,没错,最开始想淹死你们的确实是我们,但通过挖通河道把黑土河的水引到西岚城这个计划根本涉及不到官道的问题。”
“而且,谁说想淹死你们的只有我们了?我们可是有合作伙伴的,别忘了你们是怎么被粮草逼上绝路的。”
“哦对,和我们合作的人,是……你明白的。”陆景渊朝着梦靖妖眨了眨眼。
梁芷婉,梁贵妃。
梦靖妖自然明白,面对着拥有奇异能力的郡主,没有梁芷婉的支持,那些背地里改地图,拖延粮草的家伙也没那个胆子跳到她脸上。
至于闫胥真有没有参与……有的是机会调查。
灾厄到来时,那仇人带着面具,梦靖妖没有见过他真正的样貌。仅凭几副连仇人身形都模糊不堪的记忆画面,想要通过声音,行为等来判断仇人是谁,根本就是痴心妄想。
她在还未恢复全部记忆之前不会轻易相信陆景渊的话,认定闫胥真就是仇人,可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即使放着不管也会自行发芽。
“当然,你若是不信,大可以再往前走一段路,不过老天爷可不会等人,等你想要回头的时候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陆景渊突然开口,打断了梦靖妖的思路。
梦靖妖低头看了眼比刚才高出一大节的积水,放弃了继续向官道走的想法。
她拿出地图,想要找另一条可以通向皇城的路,可西岚城的地形极其刁钻,周围的山脉像个兜子一样把城池兜了起来,唯一的出口还被淹了。
在下暴雨的天气走山路的话凶多吉少,光是泥石流就够他们喝一壶的。
“跟我走吧,我还记得一条相对平缓安全的路。”
梦靖妖抬头看了陆景渊一眼,却只见他已经骑着马转身准备离开了。
她瞬间做了决定,与其困死在这里,不如跟着他走,至少还有些希望。
陆景渊侧着脸,余光瞥见了赶上来的人影。他歪身吩咐身边的人牵一匹多余的马过来。
“不妨让这位小姐单独骑一匹马,我们这里人不多,马倒是有不少。”
梦靖妖低头看着秋落,见她点点头,便接受了陆景渊的建议。
两人并排走在最前面,和身后的人拉开了一些距离。
“当初在军营和你谈合作的时候我就想问了,为什么你看起来好像忘了好多东西?太阳院的三位母亲和我都在你面前展示过法阵术,为何你在听到法阵术属于太阳院的时候如此诧异?”陆景渊率先开口。
“有吗?我不记得了,我以前的记忆很模糊,除了一些重要信息以外细节什么的都不是很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