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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撑着油纸伞独自彷徨在悠长悠长又寂寥的雨戴望舒雨巷(第5页)

却让幽兰枯萎

戴望舒的外甥女钟萸说:“有一部电影叫《初恋女》,是戴望舒作词、陈歌辛作曲的。它这个里面就是说,忘不掉施绛年,他说你牵引我到一个梦中,我却在别的梦中忘记你,现在就是我每天在灌溉着蔷薇,却让幽兰枯萎。就是,幽兰是施绛年,他心里想的。穆丽娟是蔷薇,有刺的。”

尽管这段初恋早已荒芜,但在诗人心中的这座荒园里,一直都有兰草葳蕤。穆丽娟曾对人说:“我们从来不吵架,很少谈谈,他是他,我是我。从小家里只有我一个女孩子,家庭和睦,环境很好,什么时候都不能有一点不开心。看戴望舒粗鲁,很不礼貌,我曾经警告过他,你再压迫我,我要和你离婚。戴望舒听了也没有说什么。他对我没有什么感情,他的感情给施绛年去了。”

一九二九年戴望舒出版的诗集《我底记忆》里,有一诗说他得不到那初恋的女子时的伤心:

我如今已厌看蔷薇色,

一任她骄红披满枝。

心头的春花已不更开,

幽黑的烦忧已到我欢乐之梦中来。

我的唇已枯,我的眼已枯,

我呼吸着火焰,我听见幽灵低诉。

去吧,欺人的美梦,欺人的幻象,

天上的花枝,世人安能痴想。

我颓唐地在挨度这迟迟的朝夕!

我是个疲倦的人儿,我等待着安息。

——《忧郁》

那个时候,他称他的心上人为小蔷薇,因为得不到她的爱,让他的心忧郁了;可是经年以后,蔷薇却成了他的妻,而那个离他远去的初恋,成了那一朵幽兰。而这首怨愤的诗从似水流年里渡来,却正是在说他此时的妻,他眼中有刺的蔷薇。

穆丽娟等了五年,都等不到诗人的爱。一九四〇年,她的哥哥因为汪精卫伪政权主办《中华日报》副刊《文艺周刊》而被人暗杀,穆丽娟得到消息之后痛哭流涕,戴望舒却当众呵斥她:“你是汉奸妹妹,哭什么劲?”这一点让穆丽娟深感受伤。其实以穆丽娟敏感的身份,戴望舒当众训斥恰恰是在帮她,但是她不能理解。而半年后发生了更严重的事情,穆丽娟的母亲在上海病逝,戴望舒却扣下了报丧电报,没有告诉穆丽娟。也许他是不想穆丽娟再卷进那个被人视为汉奸的家庭,在诗人的眼里,她是他的妻,就是独立的该保有干净身份的人,但是太过理性的决断,却狠狠伤了人情。一日,穆丽娟穿着大红衣服,被朋友说“你母亲死了还穿大红衣服”,此时她才知道噩耗。

他爱她么?也许爱,就像爱一只美丽的蝴蝶一般,要把她装到玻璃瓶里收藏起来爱,而不是把她当作一个女子一样爱。

大受伤害的她,典当了首饰,带着女儿赶回了上海。料理后事后,她决定放弃这段婚姻,独自留在上海。

戴望舒此时急了,他知道尽管自己对初恋念念不忘,但他离不开与他成婚的妻。他赶回上海,跪下来求她,也换不来她的回头。

而此时,上海汪伪政府宣传部次长胡兰成想要把戴望舒留在上海办报纸,他派人跟戴望舒说,只要答应,就能保证穆丽娟回到他的身边。但是戴望舒拒绝了,不说爱国的原因,单是以强迫的手段逼她归来,又有什么意义呢?

三天后,戴望舒独自回到了香港。而此时诗人才知道,他爱的是妻子,不是什么虚无缥缈的初恋,他心灰意冷。

你离去以后,我才知道原来我这么爱你。可是你又在哪里?戴望舒在一九四一年八月的日记中写道:“她说她的寂寞我是从来也没有想到过,这其实是不然的。我现在哪一天不想到她,哪一个时辰不想到她。倒是她没有想到我是如何寂寞,如何悲哀。我所去的地方都是因为有事情去的,我哪里有心思玩。就是存心去解解闷也反而更引起想她。而她却不想到我。”

一九四一年元旦,穆丽娟收到了戴望舒的一封信,打开一看却是一封绝命书:“从我们有理由必须结婚的那一天起,我就预见这个婚姻会给我们带来没有完的烦恼。但是我一直在想,或许你将来会爱我的,现在幻想破灭了,我选择了死。离婚的要求,我拒绝,因为朵朵已经五岁了,我们不能让孩子苦恼,因此我用死来解决我们间的问题。它和离婚一样,使你得到解放。”

穆丽娟看后吓坏了,去找戴望舒的姐姐戴瑛,戴瑛觉得曾经以死逼施绛年跟他订婚的弟弟,恐怕又故伎重演,她不相信弟弟会真的自杀,她说,戴望舒已经自杀过一次了,他是死不了的。

但这一次,戴望舒真的服了毒。得不到爱情,他比初恋那一次的死意还要决绝。幸亏被朋友救了,但他的死志,没有换来穆丽娟的回心转意,她说:“今天我将坚持自己的主张,我一定要离婚,因为像你自己所说的那样,我自始就没有爱过你!”

他终究挽回不了她的心。戴望舒不得不退让一步,双方办理了为期半年的分居协议,期间穆丽娟和朵朵的生活费由戴望舒负担。

在这半年里,他相信他还有机会,他不断地写信给她,把婚后一家人幸福的照片细心地整理出来,寄到上海,希望能打动她。在相册的扉页上,他写道:“丽娟,看到这些的时候,请你想到我和朵朵在等待你,等待你回到我们这里来,不要忘记我们。”

但是她一直没有回来。

不久香港沦陷,他们的通信彻底中断。而留在香港不肯跟一众文人去往大后方的戴望舒被日本人以宣传抗日的罪名抓去,被灌过辣椒水,坐过老虎凳,受尽各种折磨,幸亏朋友帮助,将其保释出狱。

之后,戴望舒到大同图书印务局担任编辑。这个印务局受日本文化部管制,但是他悄悄地利用工作之便暗中挑选来自东京的各种书报杂志交给敌后工作者。而诗人的这段经历又在抗战后被人指控为汉奸。但是诗人说了,他留在这里,是为了《等待》:“把我遗忘在这里,让我见见屈辱的极度,沉痛的界限,做个证人,做你们的耳,你们的眼,尤其做你们的心,受苦难,磨炼,仿佛是大地的一块,让铁蹄蹂践,仿佛是你们的一滴血,遗在你们后面。”

然后,诗人在这里碰到了他生命中的第三个女子,也是最后一个女子,之后他孤独地死去。

她是他们印务局的抄写员,叫杨静。

诗人又重新做起了一如当年的梦:

梦会开出花来的,

梦会开出娇妍的花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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