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群跪在地上的宫婢内侍们俱都偷偷的抬头看他,像是一群目光贪婪的老鼠。
陆追砸了砸嘴唇,轻声说道:“今日的月酒,别有一番滋味。”
碎蓝被他这话吓得惊恐,噗通一声跪了下去。玉盘跌落在地,发出了清脆的鸣叫。
陆追再也不看她,只说道:“拉下去,割了她的舌头,砍断她的胳膊,再把那对不听话的膝盖给敲碎。”
“殿下!殿下饶命!”碎蓝哭喊着,头磕在地上咚咚直响。
这样的求饶,陆追已经听到生厌了。
所有的人都是为了活着。只要能活着,让他们做什么、说什么都可以。
门外走进来两名近卫,一左一右的架起碎蓝的胳膊,这便将她拖了出去。
陆追静静地看着这一切,轻笑道:“想要什么,总是要付出代价的。”
说完,他便大步向外走去,等候的近卫见他动作,连忙跟上前去。
一队近卫护着陆追从宫内的密道逃了出来。这密道直通京外,大抵是宫内有人报信,后面的追兵仍是穷追不舍。
陆追稍稍停顿,吩咐道:“六人一队分头走,稍后我会给你们信号。”
“是!”近卫应道,动作敏捷的四散而去。
只留下一人,他似是有些担忧,犹豫问道:“那殿下呢?”
陆追看了他一眼,冷声说道:“你还怕我出事儿不成?我一人,比与你们在一起要安全许多。”
那近卫吞了下口水,应了一声“是”,这才朝着一处飞奔而去。
陆追向前走去,他在一处山坳当中,前面有个小村子,大抵是用饭的时间到了,各家各户升起了炊烟阵阵。有大人在喊孩子快回家,也有孩子嬉闹的声响,咯咯的笑个不停。
陆追终于走不动了,他倒在了一处玉米林当中,仰头看天。
他真真长了一张好看的脸,五官冷峻立体,一双眼睛含漆点墨似的,眉如刀裁。只要他一皱眉,便总是让人忍不住想去轻抚他眉心的纹路。下颌线条却又将他脸上的寒冰化去稍许,好似原本更多的应是温润的书生气,而不是如今这般,人见人怕的模样。
陆追的五脏六腑都在烧灼,像是里面有毒蛇猛兽,要将他的血肉撕成碎片,再冲出他的皮囊。
方才的那杯月酒是毒酒,他知道,可还是喝了。
所以他说,想要什么,总是要付出些代价。
不是因为什么穷途末路,在陆追的字典里,从未有过末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