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得明白,这种事没有字据保人的话,谁拿到也没用,那是顾家的产业。”
“我明白那些做什么?”唐攸宁望着他,平静地问。
“你是聪明人,想想法子,把亏空填上。”顾泽微笑,“如此,顾家才能善待你。”
唐攸宁若有所思,“婆婆咬定我谋财害命,公公要我交出不曾染指的钱财——这样的顾家,打算如何善待我?”
顾泽笑意加深,“唐家断了你回去的路,我亦有我的不得已,谁一定要难为你的话,我恐怕不能及时阻拦。”
唐攸宁理解地一笑。
她态度这样好,顾泽态度也就更温和:“只要你肯回头,便为时不晚。三年来你在顾家得势,不过是我不屑理会妇孺间的是非。”
唐攸宁颔首以示认可。
顾夫人给她立规矩的时候,他数次看到却视而不见;她釜底抽薪把顾夫人气得病成那样,他从不认为她真有那般手段。
他对内宅女子,有着根深蒂固的轻视。
无疑,这给了她诸多便利。
“您顾及着大少爷,以往对我照拂有加,我感激。”唐攸宁道,“至于眼前的事,今日便见分晓,您再等等。”
顾泽语气冷了些:“如果不能,对你便要有另外的安排。”
“我晓得。”唐攸宁恭敬地行礼离开。
顾泽回想着她的态度,想着可能是好面子,暂且拉不下脸认头而已。
说句不好听的,她又不是没钱,吐出一些把账做平就是了。
文季最后那两年,没少带着她做生意。她手头十分阔绰,什刹海那么矜贵的地段,置办了宅子;东大街那样寸土寸金的地段,有两间铺子。
娘家都跟她各走各路死生无关了,真犯不上为了几万两惹得他翻脸,尽失一切。
而且,这一阵,他命刘福差人盯着她和房里的下人,并无异状。应该只是账面上需要周转,迟一些才能凑齐。不年不节的,又没可见的大事,谁会留大笔银两在手边?
有了定论,顾泽静下心来看书。
巳时的自鸣钟声刚刚响过,回事处管事跑来禀道:“老爷,管事周全回来了。”
顾泽掩卷,“哦?”
“真的,而且有大少爷的两位故交陪同。”管事一脸茫然地禀道,“他们说是秉承大少爷遗愿,一来是专程告知您一些事,关乎大少爷妻妾及名下私产去向,二来是接少夫人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