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拓半个月的假,也是从今日开始。当然了,也就是能终日留在家中,该批阅的公文仍是不可耽搁。
到了三月二十六的吉日,攸宁一大早起身沐浴装扮。
谭夫人、杨夫人和各家女眷早早赶来,各自成群地坐在一起说笑,把氛围渲染得热闹喜庆。
到了吉时,萧拓与八名傧相准时而至,傧相有文官亦有武官,全是有头有脸的人物。
除了这边没有长辈随之做出的细微调整,其余一切遵照俗例。
攸宁罩着大红盖头,在鞭炮喜乐欢笑声中,等他来迎。
踏着傍晚的绮丽霞光,萧拓步调沉稳地走进室内,凝了一眼安安静静的新娘,从喜娘手中接过大红缎带,引着她出门。
下台阶时,他提醒:“当心。”语声低而柔和。
攸宁极轻微地点了点头,低头敛目,透过盖头留出的有限的缝隙,小心地迈步。却不料,他又问:
“听到没?”
攸宁蹙眉,轻轻地没好气地嗯了一声。他又在想什么乱八七糟的?难不成担心她会找个人替嫁?
幼稚死了。
萧拓眼中则有了切实的喜悦,双眸愈发地灿若星辰。
他就是担心她出幺蛾子。
不担心才不合常理成么?她有什么好着恼的?
这没谱的小脾气,得治。
夜了。
新房内,攸宁端坐在千工床上,笑语喧哗隐隐入耳。
礼成已有小半个时辰,萧拓在喜宴间应酬宾客,这边清净下来,留在她近前的,只有一名喜娘、一名大丫鬟。
散席的时间没个准成,拖到后半夜也是有的。攸宁从袖中取出两个封红,赏了喜娘与丫鬟,“你们先去歇一歇。”略顿了顿,看向那名丫鬟,“唤我的陪嫁丫鬟过来。”
喜娘接了封红,说了一通吉祥话退了出去。
丫鬟秋月领赏道谢,却没听命行事,不卑不亢地道:“奴婢秋月,奉三夫人之命,过来服侍夫人。夫人有何吩咐?”
攸宁重复道:“唤我的陪嫁丫鬟过来。”
“她们刚到萧府,各处情形都不知晓,现下大抵正忙着逛这偌大的萧府。”秋月眼尾稍稍一挑,不卑不亢,“夫人有事,吩咐奴婢便是。”
攸宁盈盈一笑,纤细素白的手指抚了抚裙摆,举止优雅轻缓地下地,走到妆台前落座。
“夫人,您……”秋月诧然,“新娘子双脚不能沾地,阁老回来会动怒的,少不得迁怒奴婢。”说话间,疾步走到攸宁身侧,要扶她回床上,“趁着没人瞧见,您赶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