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所作一切,父亲皆不认可。
那是十年前的取舍,可终究还是隐约地希望得到至亲的理解。
没有。
也许此生都不能够了。
父亲离开书房后,又得知一事:
攸宁幼年时,救回她性命的李医正,这几年上了年岁,常年卧病在床,就在今夜,老人家走了。
前一阵他去探望,问老人家还记不记得攸宁。
李医正当下就说,是不是唐家那女娃娃?见他点头,又说记得,怎么会不记得。
他说我要娶的就是她。
李医正满脸慈祥的笑,说我听说了。她落下的那个病根儿,我这些年一直惦记着,没事就跟犬子一起琢磨,尝试着研制出个见效的方子,可人不在跟前,也就成了瞎琢磨。那孩子也是,从江南回来之后,不舒坦了从没请过太医,我们也不好贸贸然见她。回头带着你媳妇儿来我这儿,我给她把把脉,瞧瞧她如今是何情形。
他说一定,一定带她来见您老人家。
哪成想,人世无常。
也许是不用想的太多,还有小李太医,虽说医术不见得青出于蓝,给攸宁慢慢调理着不在话下。
也许只是有些遗憾,真觉得攸宁该见一见那位多年来记挂着她的可敬的老人家。
那份温暖于她虽然有限,贵在久远。
也许他行事还是不够利落,成婚之前就该带她去李家。
也许一切都是他想当然,她根本不会同意他的主张与安排。
这类也许多了,成了压在他心头的一块大石。独自喝了半晌的闷酒。
她出门来、走近自己的时候,他明知绝对是丫鬟哄着她来做场面功夫,还是挺高兴的。
这样的时刻,她在身边,便能好过一些。
其实又算什么?本就早已习惯生离死别,甚至麻木了,大抵只是酒喝的太多,钻了牛角尖。
应该就是这样。
萧拓侧头看着攸宁。
她在看星光,眸子里好像也有星光。
他亲了亲她鬓角,携了她的手,“晚了,回去歇息。”
攸宁说好。
他双脚沾地时,稍稍踉跄了一下。
攸宁不自觉地反手握住他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