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至于,傻孩子。”老夫人反手握了她的手,示意她坐到身侧,“有老五那么个儿子,想学不想学的,硬气的、气人的话也知道怎么说。”
攸宁笑开来,“您没生气就好。”
老夫人用手焐着小儿媳的手,逸出了和蔼的笑容,“你别上火才对,人家可是给你下战书了。”
“不怕。”
“你有主意就好。”老夫人叮嘱她,“遇到棘手的事,不方便跟老五说的话,只管跟我说,我逼吝着他帮你。”
“不用。”攸宁笑出声来,身形依偎着老夫人,“有事儿我偷偷告诉您,跟您商量就成。您家老五不爱理内宅的事,打理外院的事都经常一脑门子火气。”
“这倒是。”老夫人笑眯眯地点头,“那个混小子,动辄就是把人处置了、撵出府去,这么强悍也真不成。”谁家会动不动出人命?总不能让下人们长年累月惶惶不安。
萧拓站在碎月居后园门前,看着初六发愁。
他是来接俩小子回家的,十九没事,初六却是如何也不肯上马车。
这会儿,初六威风凛凛地站在那儿,很不耐烦地望着他。
它是不是怀疑,他要把它带到别处,会害得它再也见不到攸宁?
一定是。不然怎么会是这要炸毛的德行。
十九围着他团团转,然后跑到初六身边。
初六正没好气,一只大爪子一抬,一扒拉。
十九肥肥的小身子立时到了两步开外。
又挨揍了。十九要气死了,打个滚儿站起来,一通呲牙吼叫。奈何太小,一点儿气势都没有。
萧拓朗声笑着,走过去把十九捞到怀里,吩咐景竹:“请夫人过来一趟。老夫人要是问起,就说我要带她去访友。”
樊氏回房路上,就吩咐翡翠:“去请三老爷、四老爷。”
翡翠应声而去。
接下来,情形有些尴尬——
三老爷、四老爷刚到樊氏房里落座,没说几句话,方妈妈和筱霜来了。
方妈妈道:“老夫人上次去寺里,请教了一位师太一些事。师太对萧府的情形、各处住的什么人,一清二楚。师太说,如果希望萧府家宅安宁,就要请樊姨奶奶挪个地方住,到福寿堂的东小院儿最合适。先前因着阁老成婚,老夫人就压着没提,眼下也是时候了。”
语毕欠一欠身,转身扬声唤来随行的十名婆子,“樊姨奶奶房里人手不多,老夫人差遣她们来帮忙整理箱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