攸宁仍是终日留在静园书房。
她的事情还没结束,还有两部书要照记忆誊出来。
相对来讲负担轻了很多,她感觉没有任何不舒坦,和平时好着的时候一样,只是偶尔会忽然特别疲惫,移步到躺椅上就能堕入梦境,睡一两个时辰。
一日午间,扶焰过来了,等在萧拓的外书房,来意是给攸宁把脉。
攸宁从善如流,闻讯后即刻前去,比起被看诊,更有兴趣的是见一见奕宁、锦瑟口中的焰公子。
进到室内,就见客座的年轻男子站起身来,清雅出尘,俊美无俦,望向她的视线温和,眼波格外清澈。
很明显,他对她没有任何猜忌或敌意。
“在下扶焰,见过嫂夫人。”扶焰拱手行礼。
攸宁微笑着敛衽还礼,“见过公子。”
“你们倒是让我省心,都不用引见。”萧拓道。
“我自来熟。”扶焰笑微微的,转身对攸宁做个请的手势。
这是真自来熟,而且随时可能反客为主。攸宁心生笑意,依着他的意思落座,让他把脉。
扶焰把脉时声色不动,和声问了攸宁几个问题,攸宁照实答了。
这期间,向松进门来,向萧拓通禀:“花厅那边马上开席了,您看——”
“你去忙,我代你款待公子,”攸宁先一步接过话,“好歹点个卯再回来。”府里每日都有不少官员在,自然要管人好吃好喝的。主要的原因是,她有话问扶焰。
扶焰颔首,“只管去,我又不是外人。”
萧拓看得出,妻子和扶焰的脾性倒是不犯冲,他不需要担心什么,“也成。”语毕转去花厅应酬。
扶焰把完脉,正色望着攸宁,“不是我说,嫂夫人,你这情形糟得很,不定什么时候就倒下了。”
“好几个大夫住在府里。”攸宁说。
扶焰不以为然,“他们忙了这么久,也没拿出对症的方子。”
“尽人事,听天命。”
扶焰细细打量着她。
“给我看相呢?”攸宁唇角微扬。
“嗯。”扶焰也笑了,“放心,你不是短寿的人。”
“借你吉言。”攸宁忽地话锋一转,“你找的那位女大夫,是不是出了什么岔子?”
扶焰沉默一下,颔首,“她要先见你一面,且要你答应她一个条件。当然,如果她不能医治,也就不用谈条件。行医之人,我一时还真不知道怎么收拾她。”
攸宁莞尔,“医者仁心,不想治的时候,大抵认为不救是为民除害。”顿了顿,问道,“阁老是她的意中人?”
扶焰漆黑漂亮的双眉扬起,“这就猜出来了?”
攸宁解释道:“这种事,不外乎名利情仇。我要是她的仇人,她早就跟你的人说了,也不至于在路上出幺蛾子。其他的原由亦然,很常见的一点点女子心思的弯弯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