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是。
于是,便有了奕宁这个名字。
习文练武之余,皇帝对她很是器重,闲来便让她看一看各个官员的生平,甚至一些秘辛。
——没有这些前提,她怎么能帮林陌迅速在军中站稳脚跟,连连升官,得到萧拓的注意?
萧拓必然与攸宁一样,有着过目不忘的本事,只因着她年少时有一次服侍在皇帝跟前,他看到了,便记下了,待得她嫁给林陌之后,一次无意中打了个照面,就想通了首尾。
为此,偶尔实在被林陌惹毛了的时候,直接派人传话给她,问她能不能约束一下林陌,要不然,林家也就止步于此。
她有时是直接写信给林陌,跟他说自己为了何事被阁老敲打了,他也就安分了;有时她则会动用在军中的人脉,走迂回的路线说服他,让他明白,彻底在朝堂站稳脚跟之前,萧拓随时能换掉他。
可结果呢?
他就是这样回报她,让她在所有恩人面前无地自容。
杨锦瑟曾问她,有没有可能对林陌的事情释怀。
他知道,杨锦瑟真正想问的是,她有没有可能回头,原谅。
怎么可能?
圆缺了,总有月圆时。
心残了、梦碎了,要如何恢复如初?
有一种人,是伤不得,吃不得亏的。例如她。
翌日早间,外院的刘福来禀:“樊夫人派管事过来了,说是听说您近日不大舒坦,选了些补品送过来,但愿您用得上。”
叶奕宁想了想,又问了刘福几句樊氏的现状,便猜出了樊夫人的心思,笑道:“收下,赏送礼的人一两银子,说我多谢樊夫人,改日当面道谢。”顿了顿,又道,“差遣个人到萧府,把这件事告诉你家夫人。”
刘福笑呵呵地去了。
攸宁听说此事后,笑了笑。樊夫人倒是个让人省心的,懂得拐着弯儿地示好。
说起来,府中情形越来越好:老夫人与两个老姐妹热络地走动起来,老人家开始出去串门做客,神采奕奕的,却亦晓得悄声询问攸宁,那两个门第是否适合常来常往;
三夫人与三老爷,用下人的话来说,便是有些蜜里调油的意思;
二夫人与二老爷不消说,人家夫妻两个一向恩爱,凡事有商有量。
只有四夫人和四老爷,后者有时候仍是一大天不着家,跑出去跟人喝酒,在家的日子,三天总有两天歇在外院。
只是,秋月和四房的丫鬟闲聊时听说,夫妻两个已经比以前好多了,以前说不了几句话就有一个黑脸发脾气,闹得不欢而散,现在两个人起码能坐在一起闲聊许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