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林陌便真没心思管了,听了也只当没听说。
他不想见宋宛竹,如今最不想见的就是她。
他对于她,只是在等一个答案,等赶赴金陵的亲信传回来的一个答案。
那个经过数日来反复推想,已经承认但不愿承认的答案。
他可以承认情意错付,却难以承受当初看中的人是自己的污点这一事实。
虽然也清楚,大抵迟早要承认,但……这种事,谁又愿意当下便面对?能拖一日就拖一日吧。
他是只要一想便会陷入茫然困惑:当初那样清丽温柔乖顺的女孩,怎么会如浪荡子一般的四处招蜂引蝶?
人不可貌相的事情,随处可见,大多都是情理之中,情理之外的,便是始于令人不齿的心思与行径。
她是把男子当傻子一样戏耍么?
她是不是一看到他就晓得,温柔乖顺的做派是最容易打动他的?
那么武安侯喜欢的又是怎样的做派?
……这种事真是不能往深了想。
明明看起来是没戴绿帽子,却等同于被戴了绿帽子,甚至比那感觉更让人气恨难消。
那到底算什么?待价而沽、名花有主之前的青楼花魁,再好再坏,行事也就是这个章程吧。可那种人又有着身不由己的苦处,她宋宛竹呢?
每每思及此,林陌便用力摇一摇头,阻止自己再想下去。
再想下去,他会恶心,作呕,对宋宛竹,对自己。
另一面,宋夫人同样没闲着,住进了宋家在京城的宅子,通过牙行陆续添置了足够的人手,摆明了是要常住的样子。
每日只要得空,便会到林府看女儿,每次都要与林太夫人起争执,吵得面红耳赤。
林太夫人到底是不清楚原委,话赶话地到了一些话题,就张口结舌,只能由着宋夫人大摇大摆地去看宋宛竹。
——这些事情,攸宁也通过眼线及时得知,倒是浑不在意。
三夫人听了这些,先是笑,随后就道:“不能把宋夫人收拾服帖么?她要总是这样,宋宛竹有朝一日在林府耀武扬威也未可知。”
“怎么可能。”攸宁笑道,“御赐的家规压着呢,宋宛竹就算好意思得意,也只有宋夫人前去那一阵,宋夫人走了,她也就还是什么都不是。再说了,林太夫人又不是什么好东西,但凡是个明事理的,也不会由着儿子做出休妻的事。没了事事为她着想张罗的儿媳,日子定是更加清闲了,得空就被宋夫人气一气也好。”
是的,她这回就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心思,甚至盼着林夫人能有自己当初把人气中风的出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