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六和十九睡在她身侧。
萧拓在门外蹬掉鞋袜,轻咳一声后,赤脚走进门去。
初六闻声,耳朵动了动,慵懒地看他一眼,便又继续睡了。
攸宁转头,笑问:“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萧拓在她对面的位置落座,“赶早回来了,横竖在外头也是摆设儿,该看到的都看不到。”
攸宁把黑子棋子罐递到他手边,“你着手的主要是军政,不知情很正常。”
萧拓仍有些悻悻的,“别的也罢了,薛怀那件事,我竟也没听到风声。”薛怀,也就是那位薛指挥使。
“那时你不是离京巡视了么?”他也是个有血有肉的人,怎么可能面面俱到。一个家宅都能让不在少数的主母手忙脚乱、错漏百出,他治理的可是天下。
“是么?”三桩案子发生时,自己在做什么,萧拓还没仔细核对过。
“去了大同。”实际情形是,那段日子大同境内不安生,他要过去协助大同总兵剿匪、安抚民心。
后来就比较好笑了:他走到半路,那边的匪盗得到了风声,气焰没了大半,他们也要有士气,士气没了,也就被大同总兵收拾了。
萧拓总不好半路折回,便改成了巡视的由头。
这时候,他也记起来了,不由一笑,“彼时那个顺天府尹就不用说了,五城兵马司主要的几个人,除了武安侯,也都该动一动了。要说他们不知道薛怀的事,我可不相信。但是,要等拿到薛怀的口供之后。”
攸宁嗯了一声。
“刚在外面看到筱鹤了。”萧拓落下一子,说。
“瞧着怎样?”
“不错。”筱鹤、筱霜样貌有五六分相似,那是个清俊内敛的年轻人,而且身怀绝技,“其实你出门的时候,家里的人手一直在暗中跟着,都是善□□、暗器的。”
“不早说。”攸宁道,“早知道就不用筱鹤带人过来了。”筱霜晚玉从没察觉到,定然是绝顶高手。
“人手多一些更好。”萧拓看她一眼,“接下来,你不也没什么事可查了么?”她做这些只是为了钟离远,并不在意官场是否混乱。
“也是。”攸宁道,“也该让他们过安稳的日子了。”
时阁老被关进诏狱的消息传回府中,时夫人和时佩兰险些晕过去,相对哭了起来。
时渊脸色苍白,生出大势已去的感觉。
钟离远翻案一事便与时阁老息息相关,只要到了昭雪那一日,时阁老就会获重罪。
眼下倒好,那件事还没有眉目,旧日的罪责就被翻了出来。
诏狱是怎样的所在?除了真正铁骨铮铮、意志力坚韧得惊人的人,谁能撑得住?总要吐出些有分量的东西。
该怎么应对?要向谁求助?
他快步去往父亲的书房,想找找有没有犯忌讳的东西,也好从速销毁。正是这时候,锦衣卫和官兵来了,锦衣卫来查抄时阁老的书房,官兵守住宅邸所有出口,不再允许任何人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