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暑是皇帝平白施加给林太夫人的病痛,而这比起丝毫不给林府脸面的做派,才是最让她上火的。
也就这么一天而已,好些事都成了定局:
且不说叶奕宁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回头了,而林家要是还能让她进门,就真的是不要脸了。
皇帝是否待见林陌还两说,不待见她林太夫人是清清楚楚地摆着,不然何以这样明目张胆地偏袒包庇?
可这样一来,她日后还怎么在锦绣堆里立足?谁瞧见她,怕是都会心生不屑。
大夫人走后,林太夫人遣了下人,用薄被蒙住头,委屈地闷声哭了一场。
林陌下衙的路上,便听随从说了母亲今日种种。
他沉默了好半晌。
完了。
寻回奕宁的希望,已然变得渺茫。
白日里这些事,哪个府邸都不需着意打听,便能听到消息。
萧府这边,在福寿堂问安时,少不得议论了一番——除了萧拓,他还没回来。
说起叶奕宁的行径,老夫人道:“定是林太夫人说了难听的话,惹得叶大人忍无可忍了。”
“对!”三夫人用力点头,“那个林太夫人就是个欠抽的!”
说完,引得大家都笑起来。
至于萧拓当街整治五城兵马司的人的事,老夫人则有些疑惑:“那不该是监察御史、五军都督府或者兵部该着手的事么?他怎么总是抢别人的差事?费力不讨好。”
“老五那个位置,就是什么事都得顾着。”二老爷叹了口气,“也是实在的不容易。”
四老爷则道:“刚听景竹说了,老五今晚要亲自料理清楚这件事,选出补缺的人。”
“那个吴彪到底做了什么?”三老爷问道。
“用良家百姓或是乞丐充作游民抓回衙门,乞丐只是充数的,良家百姓就通常是有油水可捞的。”四老爷说着蹙了蹙眉,“实在不是东西。他带出来的那些人,也真像老五说的,恶犬一般,要不得。”
攸宁则道:“东西北那三面倒是还好。这个吴彪,以前曾是那位薛指挥使的下属——就是小满案子的罪魁祸首,三两年,足够被带歪了。”这些情况她还是了解的,要是整个五城兵马司都烂到了根儿上,京城怕是早有人揭竿起义了。
“原来如此。”大家都为萧拓松了一口气。
内阁值房。
夜静更深时,皇帝过来了,也没什么事,为的是找萧拓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