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对,没什么好说的,她不肯向谁吐苦水,所在之处总不是她实心实意想停留之地。
现在他是拿她没法子了。
回想起来,还是她小时候更招人喜欢,在信里絮絮叨叨,一封信恨不得写成话本子。
但她打小说话就有趣,看她的信件,不失为一种享受。
十几个年头了,团聚时不是少,而是少得可怜,却又分明是相伴走过了这些年。
可惜不是真正的亲人。
所幸不是真正的亲人,要不然,前几年会连累她更多。
打开信匣子,手指滑过那些信件,又收起来,放回原处。
这些信,来日要带走。得记下这事儿,提前吩咐下去,免得到了黄泉路上还有遗憾。
余治走进来,提醒他该用膳了。
钟离远看他一眼,不说话,举步走出书房,沿着宅邸中的甬路,来来回回踱步。
余治不敢再劝。通常这种情形,是将军难受得厉害,从而烦躁得厉害,只是从不是对下人发火的做派,便就不予理会。
这种天气,应该很炎热。钟离远却觉得,骨头缝里都在呼啸着冷风。也算有福,到了这时候,也不需怕热。
他走过垂花门,穿过内宅,跨过后园的月洞门。
也只有在这种时候,才能仔细看看宅院中的景致。
这宅子是攸宁给他置办的,两年前,她着人把堪舆图送到他面前,随附的信件中只有一句话:何时回来?
当时也不知道怎么了,看着那四个字,眼眶有些发热。
是不是所有心肠冷酷的人都如此,对人有多狠,就能有多好。
辰时,萧拓便给了皇帝准话:一切都已安排妥当,金吾卫、锦衣卫随时听凭调遣。
除此之外,萧拓提及一事:要徐少晖补吴彪的缺。
皇帝稍一思忖便颔首应下,“很妥当。”
徐少晖赋闲的日子终究是不短了,还有没有锐气,还有没有能力,都是拭目以待的事情,萧拓将他安排到这样一个位置上,是存了观摩试炼的心思。
徐少晖到底是否堪用,是否能成为国之栋梁,就全看他自身的本事了。
这事情很快落定,知会兵部、吏部、内阁之后,皇帝的旨意也已拟好,从速送到徐家。
徐家众人接旨的时候,心思各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