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绽出由衷的笑容,蹲在它跟前,继续给它顺毛,瞅了个空子,摸了摸它的大爪子。
四老爷一直凝眸看着,不错过她每个表情,每个动作。
过了一阵子,四老爷取过棋具,亲手摆好,“来下盘儿棋,多跟它们待会儿。”她已经不再跟他见外,他也就不自觉地说起了京片子。
“好。”四夫人恋恋不舍地起身,坐到他对面。
“上次回房看到的那局棋很有意思,你我再走一遍?”
四夫人颔首,“好啊。跟二嫂依着棋谱摆的,走了很多遍。”
因着在这样特殊的环境下,夫妻两个的关系明显又缓和了几分。
安阳郡主这一阵陷入了日以继夜的焦虑。
唐攸宁那个该死的,足不出户,而时间一天天过去,她仍是没法子把那名死士从北镇府中救出来。
她传信给兄长辽王,说了说这件事。
辽王在回信中把她骂了一通,告诫她今年是多事之秋,切不可再生事端,更不要招惹萧拓。既然开罪过萧拓的夫人,那就去求和——来硬的只能是死路一条。
由此,安阳郡主琢磨了两日,终究觉得还是听兄长的话比较好。她便是想再去找长公主,也不是不能够的——长公主还在称病,闭门谢客。
她派人送了帖子到萧府。
攸宁看过之后,笑了笑,“请郡主明日巳时过来。”
转过天来,安阳郡主如约而至。
筱霜、晚玉把人请到了攸宁的小书房,随后侍立在她左右。
攸宁瞧着安阳郡主,“几日不见而已,郡主似是憔悴了几分,过得不好么?”
“家兄因我损失了大笔军需,我心里自然不得安乐。”安阳郡主抚了抚面颊,又抬眼打量攸宁,“你这身娇体弱的人,气色倒是不错。说起来,谁能像你那么心宽?换个人,这会儿还在顾家守寡呢,你却是前脚离开,后脚就筹谋起了婚事,如今就更不消说了。”
攸宁笑容清浅,“挣贞节牌坊的人一向不少,我就不凑热闹了。能得阁老青睐,我亦是从没想过的。”
安阳郡主眼中闪过妒恨之色。对唐攸宁的事,她到如今已熟烂于心。
唐攸宁初进顾家那段日子,任由顾家母女由着性子搓圆揉扁,那对母女那一段好不快意。
哪成想,有朝一日,任人踩踏的小白花变成了毒性最可怕的罂粟。
过往纠葛自是不消说,母女两个如今要多惨有多惨。
最令安阳郡主刺心的是,那只毒蝎子再嫁之人,竟是权倾朝野的首辅萧拓。她钟情数年也等待数年的男子。
没天理、荒谬都不足以形容她对此事的震惊。
与很多人一样,她认定萧拓遭了唐攸宁的算计。
不然如何说得通?
年少至今,萧拓不近女色,因何突然转了性子提及婚事,且是枉顾双亲、独断专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