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年只有一个冬季,只有几场雪。”攸宁说。
“……”萧拓继续蹙眉。
这时候,攸宁看到一直盯着一片碎陶瓷的初六走过去,歪了歪头,伸出沾着雪沫子的大爪子,忙喝止,“初六,别动!”说着就已举步,走向它那边。
初六转头望她一眼,立马老实了,乖乖坐下来。
萧拓亦步亦趋相随,“怎么?”她对初六严厉的时候并不多。
攸宁顾不上解释,只唤小厮过来,“瞧瞧是不是有什么东西。”说话间,凝眸看去,“嘶”地一声,第一反应是带着初六往后移开几步。
萧拓也在这时看清楚了,那块碎片上,赫然是一条二寸多长的蜈蚣,不知何故,行动有些迟缓。
小厮也发现了,连忙上前去处理,“小的尽快收拾。”
萧拓抿了抿唇,带着妻子和那个祸胚回往房里。
攸宁这才跟他解释:“上回在屋里打碎了一个大花瓶,里面只是有个小蜘蛛,它看到了就直接上爪子,结果蜘蛛没怎么着,它爪子给划伤了。那两天总要哄它多躺着、给它上药换药,瞧着它那样子就是受罪。”她一面说着初六的黑历史,一面薅了它颈部的毛一把。
唉,不得不承认啊,这孩子有时候是真傻啊,单纯程度堪比一只小奶猫。
初六一脸无辜地仰头瞧她。
“下不为例!”攸宁又薅了它一把,腹诽着:不知道那谁谁以前总说你傻吗?你就不能给我长点儿脸?怎么能在他眼前重蹈覆辙?堂堂小老虎的爪爪,被蜈蚣咬一口,丢不丢虎脸啊?
萧拓瞧着她格外丰富的小表情,哈哈大笑,“它就算伤着,也有你更尽心的照看,心里不定怎么高兴呢,压根儿就没当回事。”
“……”攸宁想想还真是,不由得开始检点自己带虎孩子的路,“最起码,得先训一通再哄。”
“瞎扯。应该训一通再晾它个一半天的。”
攸宁又认真想了想,“记住了。”
萧拓见状,反倒连打趣的话也不忍心说了,反过头来宽慰她,“寻常的虎没可能在庭院居室中住着,压根儿接触不到什么花瓶盆景之类的,初六刚遇见这类情形,少不得吃闷亏,但是没事儿。”
“唉,没法子,它总防贼似的防着我,看我总在这儿,就也住下了。”攸宁有点儿自责,怀疑虎孩子被自己带歪了。
“人各有命,小老虎亦是。”萧拓笑得云淡风轻,“你为它们着急上火的年月,起码还有二三十年。”
虎的寿命一般是二十左右,但是,他们家的孩子应该是不一样的,寿数一定更长。
攸宁凝了他一眼,“我可以么?”
“可以。”萧拓道,“小李太医也拿不出良方的话,我就继续给你寻找神医。”
“继续”二字,引得攸宁眉心微动,继而展颜一笑,“那么,我就把这条命交给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