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今日又舍下面子,找上了门。
“沈商年,就算你不替我着想,也替你妈,替你姥姥姥爷着想一下吧。”
他晓之以情动之以理,“你姥姥姥爷就生了你妈这么一个女儿,你要是喜欢男的,一点血脉不留,两家都得绝后。”
外面的雨好像很大很大。
以至于沈商年忽然听到了雨声。
高档小区的隔音明明很好,可是这一刻他好像就是听到了。
淅淅沥沥的雨声,旷野湿润的冷风,氧气呼进去的那一瞬间,整个肺都是冰凉的。
雨滴砸在墓碑上,滴滴答答,滴滴答答。
沈商年试图笑一下,怎么都笑不出来,他绷直了唇角,冷冷淡淡地盯着沈敬德。
看着他脸上的急切,动容,忧虑。
“十多年了,你第一次提到她,原来是为了逼着我找个女生在一起……”
沈商年声音有点颤抖,他努力忍住了喉咙间的哽咽艰涩,说,“你怎么这么恶心?”
“沈商年!”
沈敬德面色不虞,“这是你跟长辈说话的态度吗?”
他一边训斥一边拔高了声音:“你妈已经死了二十多年了,二十多年是什么概念?你自已还能记清她是什么样子吗?”
好像记不清了。
一开始他很难过很难过,天天都会哭,觉得很委屈很委屈。
为什么别人都有妈妈,他没有妈妈了……
为什么他妈妈那么好,老天薄情地带走了她……
后来就不想了。
时间是残忍的解药,彻底剔除骨头里泛起的酸疼,剔除的同时,连带着新鲜的皮肉一齐挖去。
漫长的时间会让你从难过的情绪里抽离。
同时也会让你遗忘曾经的那个人。
至少沈商年已经记不清了。
他第一次发觉自已记不清商玟模样的时候,抱着商玟的照片睡了一晚上,他反反复复地看着那张脸。
记了很久。
后来还是又忘记了。
他重复地,反复地,多次地看她的照片。
初中的时候觉得她看上去好像个温柔姐姐。
高中的时候感觉她应该是老师很喜欢的学生,一看就乖乖的。
上大学后又觉得她应该很受男生欢迎,所以当初怎么瞎眼看上了沈敬德呢?
现在再看商玟的照片。
他想了半天,心想,哪有妈妈比儿子年纪还小的呢?
沈商年垂了下头,许久没有说话。
沈敬德喘着气,说:“年年,二十年实在是太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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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写完啊,一点前能补完的,卡文ing……